“逆子,你给我跪下!”
高阳和卢氏转去后院后,悲催的房俊被老父亲一把拽去了书房。
宽大的书案前,
房俊规规矩矩地拎着耳朵,呲牙咧嘴地跪在了凹凸不平的雕花地砖上。
感觉这种花砖,就是老父亲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
房玄龄则拿着一柄戒尺,指着一脸无辜的房俊,恶狠狠地训骂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这样的场面,在房俊的记忆中简直多不胜数。
单要说下跪,
房俊倒是并不抗拒,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可是被戒尺抽打,就让他感到无比蛋疼了!
那可是真打啊!
“阿耶,阿耶,咱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啊!”
见戒尺无情抽下,房俊一把抓住戒尺,一副哭笑不得的癞劣样子。
“混账东西,还不给我放手!”
年老气衰的房玄龄,根本抽不动手里的戒尺,跺了跺脚狠声骂道:
“我房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劣子!”
“不是,我又怎么了?
这好好的大喜日子,您无缘无故的打我干吗?
我怎么就不忠不孝了?”
房俊感觉特别莫名其妙。
见他到了这时候,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顽劣德行,房玄龄气得指着他的鼻子,一通臭骂:
“好好,子不教父之过,
为父今天就跟你好好说说这长幼尊卑,纲纪伦常!
你说,陛下赐婚,公主下嫁!
哪一样不是列祖列宗保佑?
哪一样不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此显贵之极的事,你却不知好歹,率性妄为,当众胡言乱语!
你眼里可有皇家天威?
你眼里可有房家列祖列宗?”
一番话下来,
房俊都特么听傻了!
我去,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我不就抱了一下吗!
转而一想,
好吧!这事确实怪我。
房俊脑海里快速回顾了一下刚才的一幕,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飘了。
穿越这五年来,
即便他在君臣之礼上,下足了功夫,
可那都是为了商业发展考虑的。
当他真正面对家人的时候,对于长幼尊卑,君臣礼仪,似乎就显得没那么重视了。
要知道历史上,
房家经过了高阳,又是绿帽,又是谋反,可劲折腾过一番后,
下场不可谓不悲惨。
就连有开国之功,被供奉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的房玄龄,
到最后也被剥夺了配享太庙的待遇。
而且这事还是他大哥房遗直亲自举报的。
虽说他这是为了房家不至于被灭族,不得已而为之!
但从侧面也能反映出,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房俊真的以君臣之礼侍奉高阳,就以那丫头的脾气秉性,那还不得上天?
恐怕那样做才会是一场灾难吧!
算了,
这玩意跟老父亲也说不明白,
大不了以后在外人面前多加注意些不就完了。
看着房俊跪在地上,一副呆愣愣的犯傻模样。
房玄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只能恨铁不成钢地一甩袖子,坐在椅子上颓然说道:
“哎,为父终归是老了!
也护不住你们几年了,房家今后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自己了。
你们若是不知惜福,非要自毁前程,那也是房家命该如此吧!
你要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啊!
就算陛下再怎么仁厚,也容不下你一而再的挑衅皇家天威啊!”
说到这,
房玄龄不禁一再庆幸,
当初没让这瓜怂为官,真的是自己这辈子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