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生子,她母亲正是我身边的全嬷嬷,全嬷嬷在我身边侍候多年,很是尽心,我实在不忍看她们母女分离,便做主将她留下来了,那日的事,说到底也是苏姨娘自己种的祸根,”说着,太夫人的目光落到曲槿凉身上,眼神颇有些深意地说,“只因先前她在婳儿身边伺候时,无端挨了一顿板子,心里实在冤枉,这才犯了混,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了,又罚了她半年的月钱,想她往后不敢再造次了。”
说罢,绿箩也开了口:“求大少爷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曲槿凉还没说话,秦绯先开了口,说道:“太夫人,如今这后宅之事,统归大嫂嫂管呢,不如听听她的意思吧。”
闻言,太夫人也浅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林雨瞳:“你的意思呢?”
林雨瞳浅笑着思忖了片刻,没有答话,看了眼蝶茗问:“太夫人既是为着绿萝的处置唤我们来此,不知蝶茗为何也在此?”
“嫂嫂你还不知道啊,苏妹妹还没告诉你吗?”秦绯故作神秘地说。
林雨瞳看了眼苏婳,苏婳听秦绯提到自己,随即起身,正要回话,秦绯却抢先开口:“那日我去菩藤苑,正好撞见蝶茗同苏妹妹哭诉,求着要回苏妹妹身边伺候,说是……说是她在嫂嫂您身边不过三两日,身上就被打得没有一处好,实在熬不住了……”
“二夫人明鉴,蝶茗身上这伤,与夫人无关啊。”蝶茗连忙撇清。
苏婳也有些惊讶,难道她和蝶茗的对话都教秦绯云兮婼听了去了?一回想,又觉得不对,秦绯这话分明是冲着林雨瞳去的,她管家这些年,要查到蝶茗在菡萏苑发生的事恐怕也不难。
“雨瞳啊,你才刚入府,怎的就闹出这样的丑事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太夫人说着,话锋再次回到苏婳身上来,“你们一个两个的,虽说她们只是下头伺候的女使,那也不能不问缘由就动私刑吧!”
太夫人把苏婳和林雨瞳捆在一起训斥,摆明了就是不给林雨瞳分辩的机会,毕竟,苏婳打过绿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大家都知道。
苏婳还站着,见曲槿凉也没有要插话的意思,便说:“回太夫人,想是二夫人听岔了,蝶茗分明同我说过,是她前日里伺候大夫人时,不留意害大夫人在园子里跌了一跤,这才让白萱给教训了一顿,身上落了些伤。至于绿萝,实在是婳儿那时候不懂事,不知绿萝竟是全嬷嬷的女儿,平白冲撞了她老人家,大少爷当时也是罚过了的。”
白萱见状,恐事情闹大,连忙认下:“回太夫人,实在是蝶茗粗心,害得夫人跌疼了,若不罚她,奴婢担心其他女使也似她这般不尽心力,怠慢了主子,这才打了她一顿藤条。”
“蝶茗,当真是如此?”太夫人问。
蝶茗忙答:“回太夫人,正是。”
秦绯冷笑道:“既是如此,你此后当尽心力侍候才是,何至于跑去求苏姨娘收留?”说着,她饶有深意地看向苏婳,“苏妹妹,你说呢?”
现下顾此失彼,苏婳护了林雨瞳,左右是护不住蝶茗了,苏婳有些恼,心想着自己原就不该去管她们那档子事,这些事说到底与她能有多少干系?
苏婳看了眼林雨瞳,她的生母正是当年在林府把她从池塘里救上来的姨娘,这恩情她总是要还的,却也不能让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再把她的身世识破,所以,这其中的分寸尤为重要。
蝶茗悄悄看了苏婳一眼,见她不发一语,便料想着自己去菩藤苑伺候的事怕是不成了。
“太夫人,这几日蝶茗身上起了好些针眼大小的疹子,”苏婳说着,目光特意落在白萱身上,察觉到她的目光,白萱连忙垂下眼睛,苏婳这才接着说,“蝶茗平日里在少爷夫人身边侍候,担心过了病气,这才求到我跟前的,婳儿粗懂些医理,请太夫人允她在菩藤苑调养好身子再回菡萏苑伺候吧?”
“便依你的意思,”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说完,目光再次看向林雨瞳,问她,“绿箩是个孝顺孩子,就让她留在玉崧苑伺候,你觉得呢?”
林雨瞳看了曲槿凉一眼,莞尔笑道:“此事荣郎本是处置过了的,儿媳不敢做主。”
太夫人脸色微变,看向曲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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