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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十二太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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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夜的更夫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人,他急忙通告了当值的衙役。

锦衣卫的探子们,没有人出没在逍遥子死去的地方,但有人正在监视着衙役的一举一动。

更夫将事情刚刚告诉了衙役,探子便立刻发出了闪光信号。

在这柳枝初露新芽之际,有几个卷黄的叶芽还未尝展现自己的妩媚,便被风摧残。

落叶,仿佛在诠释着生命的衰败与凋零。

它们在空中舞动着脆弱的身躯,仿佛在感恩春风的摇曳。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并非是一场没有地位的过客。

等到落向泥土之后,任人践踏踹成粉、揉成泥。

它们幻化成另一种力量,养护着泥土中卑微生命的种子。

待春风再来之际,嫣然已成新的轮回。

从地面枯叶上踏行而过的是一群锦衣卫,上百名锦衣卫!

上百名锦衣卫举着火把,蜂拥而至,瞬间便让这儿亮如白昼。

他们群涌而至的地方一定要亮如白昼,而且必须会亮如白昼!

他们发现死去的竟然是名震江湖的暗器高手逍遥子,所有人都惊呆在了那里。

消息迅速传递到锦衣卫首领们的耳里。

刹那间,四名锦衣高官驱马疾奔而至。

锦衣卫也有等级之分,如同官场的品级之分。首领称为指挥使,两位副职名为指挥同知,再则依次为指挥俭事、镇抚使和千户以及百户等等。

为首的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陈叔宝,他的面容很和蔼而冷酷。

他做事就像他的面容一样,对亲人和蔼,对敌人冷酷。

论起这历代指挥使,或是武艺高强者,或是世代忠诚的侍候之后,亦或是皇上御定亲信之人。

而陈叔宝武艺在锦衣卫之中也是佼佼者,但并非绝顶。

论起亲信,皇上并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厌恶他太过聪明。

他聪明不是流露在外的聪明,而是一个懂得装糊涂的人。

恰恰是这样,反而让皇上更讨厌甚至提防他。一个懂得装糊涂的聪明人,说明他在隐藏自己。

手掌心要比手背白净,因为手掌心寻常是躲避阳光的,它不以真面目见人。

皇上在赏赐这些御前功臣时,赐陈叔宝为“御鼠”。

但现在陈叔宝在锦衣卫混到风生水起,还做到了指挥使的位置。

不是皇上封赐的,而是监国的太子选择了他来掌管锦衣卫。

原因很简单:太子钟爱的女人——也是他唯一钟爱的女人,出身卑微。想要稳住她东宫女主人的位置,不仅要依靠后宫,还要依赖外臣。

与其在大江大河做一条微不足道的支流,不如为欲烹小鲜的人雪中送炭。——陈叔宝很识时务,所以他一直在支持着太子妃万氏。

陈叔宝后面两位,长得同样熊腰虎背,极为雄壮。不过一个霸气外露,一个老实憨厚。

霸气的那位名为杨威,他正是青壮之时,却已经是锦衣卫指挥同知。

他的武艺很强,原本是锦衣卫第二,现在是锦衣卫第一,原本第一的早已归隐江湖了。

而且,他还是杨首辅的侄子。

虽是年轻,但他对得起这官职。他敢打敢拼,一腔热血,脑海里就没有“危险”二字。皇上赐之为“御虎”。

老实憨厚的那位名为牛大奎,他出身卑微,是贫民的孩子,好在一身蛮力,武力在锦衣卫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他是个任劳任怨肯出力的人,虽没读过书却兢兢业业,做事一丝不苟。

皇上赏其本分,赐为“御牛”,只是没有得到太好的官职。

直到陈叔宝上任以后,选择大奎做贴身护卫,给他谋了个千户的缺。

另一位同来的官员首领,是位身背医箱的白衣纶巾之人,鹤骨仙风貌如方外之人。

他是名锦衣卫但更是位神医,名为公孙菁。

他嗜读典籍,手不释卷。遍访名医宿儒,搜求民间验方;跋涉深山旷野,采集药物样本。

皇上屡次见他尝草嚼叶,笑他似羊,因此封赐成为“御羊”。

——

公孙菁眼光锋利,他拾起逍遥子的酒壶,轻轻嗅了嗅,言道:“这酒有毒。”

陈叔宝接过那盏锡壶,里面的机关已经被扣动过。

他的心不由得一颤,他明白逍遥子是拼到了最后一刻!

公孙菁检查过一遍尸首,说道:“没有瘀伤,是被乱刀砍死的。”

陈叔宝的面容很沉重,甚至脸上的青筋暴起。

他没有说话,他也很少在人群面前说话。

即使说了话如果不是心里话,他也认为那不是说话,那叫敷衍。

只有对个别人他才会说话,说心里话,而且能说出很多心里话。那些个别人是他心里的朋友。

他很少能说出心里话,因为知心朋友少。

他说了不少敷衍话,因为人在其职当谋其政。

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一口很深很深的气,言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逍遥子为人从不外露,却遭了人暗杀。”

杨威冷笑一声,道:“这金陵王的人刚要进京,便出了这档子事,也真是光明磊落!”

“额?”陈叔宝注视着杨威,问道:“你认为是金陵王的人?”

杨威很自信地点点头,道:“这江湖上,除了咱们十二太保和厂公外,也只有四大金刚能在逍遥子之上了。”

陈叔宝沉声道:“可他们四个都被咱们监视着,没人离开过咱们的视线。”

杨威笑道:“武艺高强的人想摆脱别人的监视很容易,也有可能是用金蝉脱壳。”

“不会的。”陈叔宝摇摇头,沉思道:“也许是江湖新人辈出,咱们还不知道。”

杨威笑道:“兄长也忒多心了,能从逍遥子的飞针脱身的人,这样的人岂会是无名之辈?”

“难道你忘记欧阳云了?”陈叔宝不动声色,“他之前不也是深藏不露吗?”

杨威点点头道:“嗯,他确实是一鸣惊人。五年前,若不是他出手击败明月,我们锦衣卫还难过此关。不过,他是欧阳燕的大弟子,武艺高强也应该是情理之中吧……”

陈叔宝道:“也许有人运气不济哪?未曾得到展露自己的机会。”

杨威一笑道:“是金子就算埋在石头堆里也会发光,不会有那么多也许。”

陈叔宝道:“那你知道‘御蛇’的真面目吗?”

杨威一怔,道:“他就是一条毒蛇,永远在藏匿自己,一旦露头就一定会一口咬死面前的人。不过可惜,他被明月砍废了,而且这五年来都不知道死在那儿。”

陈叔宝皱了皱眉头道:“金陵王那儿刚来的林立,你总该知道吧?他本是一个挑夫,武艺却高深莫测。”

杨威道:“嗯,我一直觉得他很可疑。”

陈叔宝一怔,问道:“哪儿可疑?”

杨威道:“为什么金陵小王子朱柳,他刚从峨眉回到南京就会遭一群痞子欺负?而偏偏这个时候林立却这么凑巧就在旁边?”

陈叔宝沉吟道:“你不该质疑林立的。”

杨威冷睨了一眼,而后假装不解道:“为什么?”

“你更该质疑朱柳,”陈叔宝眼睛深邃而阴险,“他和伍文英一起去峨眉拜师学艺,为什么伍文英武艺高强,被人称‘侠女飞影’,还是‘四大金刚’之一,而偏偏朱柳什么都不会,会被一群小痞子们欺负?”

杨威笑道:“这很容易解释:因为峨眉素衣派都是女弟子,而朱柳是个男人,他去峨眉只是躲避王妃的迫害。而素衣派男女有别,所以没人传授给他武艺。”

陈叔宝道:“那为何他又会成为素衣派的掌门?”

杨威顿时陷入了沉思,碎碎念道:“素云师父并非谄媚之人,但为何要立朱柳为掌门?……他确实值得怀疑。”

陈叔宝脸色沉重,忧虑道:“朱柳也来京城了,虽然他没有在进京的队伍中。”

杨威抬头凝视着陈叔宝因忧虑而抬起的皱纹。

年轻人都有些气盛,杨威也一样,他现在是锦衣卫最强的武士,所以他有些瞧不起其他人。

但看着陈叔宝谋略操心的憔悴,现在他的心思绪万千,又说不出那种感情。

他幽幽问道:“为什么兄长这么担心朱柳?”

陈叔宝沉默良久,才吐露心声:“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四大金刚’已经很棘手了,而现在还有个朱柳。他应该和孟黎一样,甚至更厉害……”

杨威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比孟黎还厉害……那岂不是比厂公还厉害……”

孟黎也是“四大金刚”之一,而且是江湖两大剑客——“北痴南侠”中的南剑。

杨威惊奇并不奇怪,因为他不是东厂厂公的对手,而孟黎与厂公先前的恩怨对决中一直不分伯仲。

他斜睨了一眼陈叔宝,心里泛起了嘀咕:他怎么知道朱柳会武艺,而且比孟黎厉害?我可没探出这个消息。

杨威仿佛很疑惑,问道:“陈大哥,如果朱柳也来的话,金陵王的两个儿子可就全离开了家,他们不怕回不去吗?”

陈叔宝深沉道:“金陵王已经准备破釜沉舟了……”

杨威寻常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他心里为陈叔宝这样的人感到悲哀。

一个人连心里话都不敢说,这种人活着就是种悲哀。

但现在杨威越来越为陈叔宝感到一种忧伤,尤其看着他心神凝重的样子。

陈叔宝本是个风流的人,他身边女人不断,可是他没有妻子。

没有妻子不代表没有珍爱的女人,恰恰相反,没有妻子反而能拥有更多女人。

杨威虽然武艺高强,但他却很怕陈叔宝的威严冷酷,有时候会感到心里恐惧。

冷酷的人未必刀剑厉害,但他们却有一把比刀剑更狠的武器。

那就是眼神中的刀,那就是心里的剑!

一种杀人不眨眼的刀!一种无形的剑!

看着他默默无语。思来想去,杨威忍不住低声说道:“兄长,其实这次金陵王派他们来的目的,是借联姻的名义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备时间……”

陈叔宝凝视着面前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指挥官,这份表情很沉重也很和蔼。

他带着点劝诫的口吻道:“阿虎,你很年轻,安插信子的事一直比我做的好。如果有什么重要情报,你应该学会噎在自己心里,这样你将来才能去做好指挥使……”

杨威抬眸注视着陈叔宝的眼神,仿佛自己的长辈在谆谆善诱一个值得训导的孩子。

杨威摇摇头,喃喃道:“兄长,线上也是今夜刚传到的信,不是我有意隐瞒……”

——

这次的会议很隐秘,也很棘手。

只有金陵王朱岐和嫡长子朱文,以及“四大金刚”之首的孟黎,他们三人参加。

庶子朱柳没有参加,因为朱柳不想参与。金陵王也不让他参与政事,他只让朱文而且必须让朱文参加所有政务。

孟黎,被世人称为金陵王的“力士”、“右臂”。

相对应的另一个人被称为“金刚”、“左膀”——那就是何进。

他是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更是个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猛将。

但他最近总是整天和一群年轻人呆在田间,探讨如何才能将水稻种植好。

看来他更希望做个农民。

这种想法看上去很幼稚,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

人在年幼的时候,感觉做一个农民也是件光荣伟大的事;可长大后却不屑一顾,甚至处处隐匿自己骨子里的农民气息。可等年老了,那种想在田间劳作的心思又浮现出来,甚至是非常迫切。

伍文英从峨眉学艺归来,她轻功甚好,来去无踪,更是行侠仗义之人,人称“侠女飞影”

孟黎、何进、伍文英、林立,四人并称为“四大金刚”。

除去何进现在不想再参政外,另外的三个却在明争暗斗,争夺更大的权利。

——这也是金陵王想看到的。

喂更好的鱼饵,才能让自己的部属争破头皮的去抢鱼钩上的食。他们抢的越激烈,越能爆发出自己的潜能。但这个人必须还要会下钩子,不然食掉到水里,那就只能全当做了善事。

目前来看,一直是孟黎牢牢咬着了这份鱼饵,他之前就被称为“南剑”、“剑侠”,他见多识广,更知怎么混江湖。

伍文英是个女人,很多事情不能参与,而且有些事她也不必参与。家臣至家人的身份转变是微妙的,她明白什么才是自己该做的本分事。

林立本是个在南京街头挑运粮食的劳力,在南京待了三年的齐国人,碰巧救了朱柳,才被发现他的武艺高强,做了金陵王的禁卫军统领。

——

金陵王朱岐,朱文和孟黎在阁屋里密谈。林立和四名侍卫在门外把守。

“这样的窝囊气我受够了。”金陵王喃喃嘟囔着这句话。

自从杨傅做了内阁首辅后,朝廷天天议论削藩之事。可恨的是杨傅与金陵王情同兄弟,并且还算是连襟,而说这句话也渐渐成为金陵王的习惯。

孟黎咬牙切齿道:“他这种反复小人,不足挂齿。”

朱岐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反复无常未必是小人,我这藩王之首的地位,也是依靠着反复无常得到的。皇上被俘,我拥护新皇,支持废太子。皇上被软禁,朝臣密谋南宫复辟也有我一功。”

孟黎道:“王爷这是权谋,杨傅却是卑鄙无耻地出卖朋友。”

朱岐苦笑,叹道:“能被朋友出卖说明还有价值,如果一个人连被出卖的价值都没有,那这个人就很难有朋友。”

孟黎哈哈一笑道:“没有朋友时,也不怕被出卖,反而能更好地放手一搏。王爷,咱们现在就是这样。”

朱岐沉声道:“削藩之事迫在眉睫。咱们更需要朋友,孤立无援反而对我们不利。”

孟黎道:“朝廷一旦真狠心削藩,藩王又不止咱们一家,肯定也会有人反抗,到时便会联合在一起。”

朱岐摇摇头道:“未必。咱们是最强的一家,擒贼先擒王,咱们一定是先被清理的一家。到时候,怕是所有的藩王都坐山观虎,看咱们的笑话。等咱们被灭了,他们才知道反抗。”

孟黎道:“齐国候可是王爷的亲兄弟,他不会不帮忙的。”

朱岐一丝冷笑道:“朱峻那厮搜刮民脂还行,打仗怕是会吓尿裤子吧。”

孟黎道:“齐国与咱们江南成依足之势,就算他不能尽心尽力,但还是能挡在咱们江北大营前面。若是联盟,咱们也可以调动更多江北的兵马。”

金陵王点点头,一边把茶盏慢慢送到嘴边,一边盯着长子朱文——刚刚弱冠之年的儿子。

品茶也是种修行。第一口甜,这整杯茶都甜,可是越细细品尝,那种甜味却越来越淡。第一口苦,就认定整杯茶都苦,若是放下这杯茶不再品尝,就永远也品不出这茶真滋味,更不知错失了多少与众不同的味道。

金陵王微微一笑道:“你这个孩子也太稳重了,每次在别人面前都是沉默不语。”

朱文依旧木讷看着他们二人,面无表情的他不知有没有在认真听他们讲话。

金陵王问道:“文儿,你的想法是什么?能告诉父王吗?”

朱文仿佛回过神来,一怔,毫无底气地道:“儿臣……也以为和齐国候联手好……”

金陵王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朱文,而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这样定吧。”

孟黎微微一笑,愉悦着走出房屋。

金陵王沉声询问道:“文儿,你是不是有话藏着?”

朱文眼神瞬间变得光亮,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自信,他言道:“父王,咱们绝不能和齐国候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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