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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操琴演履霜 南城会群芳(2 / 2)

正说着,一个乞丐走过来向着任停云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舒海连忙伸手到腰间配袋里掏出了十几文钱,都给了这乞丐。

看看天色渐黑,两人放弃了再去南市瞧瞧的打算,转道回皇城。走到东城宣仁门外,只见一个老者坐于城墙之下,衣衫破旧,须发都有些斑白,伊伊呀呀地拉着一把胡琴,身前搁着一只破碗,显是个卖唱讨钱的。程羽便对凌全呶了呶嘴,凌全掏出一把铜钱走过去都掷在那只碗里,口中说道:“老头儿,天都黑啦,赶紧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罢!”

一阵秋风扫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几人都感到了淡淡的凉意。

两人回到节堂之上,只见晟郡王和卫英荃、裴秀正在说话。程羽便笑道:“几位用过晚饭不曾,云溪兄怎么不见?”裴秀道:“陆靖之陆将军在崇让坊里有一处宅邸。云溪说他当年新婚之后曾与夫人在此住过一段时日,如今想再回去瞧瞧,因此一个人到崇让坊去了。”

任停云闻言,心知李樊生此去,必定睹物伤怀。不由得摇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所料不错,李樊生独自一人到得崇让宅内,但见满地清苔,久已冷落,在凄清的月光之下,宅院里空寂无人的回廊楼阁都笼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愁,亡妻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中,诗人触景生情,不禁悲从中来,吟出了流传千古的动人诗篇。

翌日任停云一大清早起来,得知李樊生一夜未归,心下为他担心,连忙拖了程羽往崇让坊而去。

崇让坊位于东都东南角,这一带颇为偏僻,战乱刚过,更是少有行人,尤显冷清衰败。两个亲兵好容易问到陆宅,四人寻过去下马拍门,却是无人应答。任停云不禁皱起了眉头,程羽宽慰他道:“或许云溪兄已经赶回衙署,咱们在路上错过了。”任停云微微点头,并不答话。

四人转道而回,程羽说道:“既是到了这边,何不顺道去南市瞧一瞧?”任停云道:“好。”几人驾马走到宣教坊,却见一位二十岁不到的美丽少女匆匆地从坊道走出,都觉眼前一亮。程羽早叫了起来:“这是路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路筝儿抬眼一瞧,见是两个身着圆领窄袖束口黑色罗袍,戴着黑色幞头的年轻军官,带着两个随扈亲兵,都骑着高头大马,两人一个身形瘦弱,眉清目秀,另一个浓眉大眼,气宇轩昂。都是风liu潇洒,英姿焕发,正打量着自己,却都不认得。

程羽见她迟疑,便跳下马来笑道:“路姑娘不记得我了,姑娘离京之时,咱们是见过面的。”路筝儿这才想起来,隐隐有些面熟,便敛衽为礼道:“见过二位官爷。”

任雨轩也下了马,程羽便向路筝儿介绍道:“路姑娘,这位是咱们领军大都督,任停云。停云兄,这位是秦筝大家路筝儿。我在西京之时曾听过路姑娘的曲子,端的精彩!”任停云一听,忙拱手微笑道:“见过路姑娘。”

路筝儿一听这位年轻将领竟是元帅大人,吓了一跳,忙又行了一礼:“民女见过任大人。”程羽却笑道:“路姑娘这是到哪里去,你可是住在这宣教坊里么?”路筝儿却迟疑道:“恕民女不敬,还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程羽闻言一怔,拍了拍脑袋笑道:“说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程云飞啊。去年京城比武选将,我送俊龙兄离京时还跟你说过话的呢。”想到当日情景,他吐了吐舌头,暗悔失言。

果然路筝儿听他提到南若云,面色稍变,程羽忙道:“对不住!”

路筝儿苦笑道:“有什么对不住的。民女要去坊市里买卖些东西,先告辞啦。”程羽这才瞥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便笑道:“正好我和停云兄也要去南市里瞧瞧,你骑我的马罢。”说着便招招手,凌全只得跳下马来,将自己的马牵到她面前。

路筝儿忙道:“何敢劳动大人,况且这里到南市也没多远的。”程羽笑道:“不必客气。”于是路筝儿侧身坐在凌全的马上,四人牵着各自坐骑往南市而去。

到得南市,见许多店铺都已开门营业,路筝儿下了马,又谢了二人,径自去了。任停云注视着她的背影,见她走进了一家典当铺,不由皱起了眉头,对程羽道:“云飞,咱们等一会儿。”程羽便对他道:“路姑娘是俊龙兄的心上人,你可知道?”任停云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我已经猜着了,唉。”

路筝儿从典当铺里出来,见四人候在门口,不禁一怔。任停云问道:“姑娘是押当呢,还是赎当?”路筝儿默然不答。程羽问道:“竟是来典当的么,怎么到这地步了?回头我叫军士送些粮米到你那里罢。”

路筝儿心下感动,连忙说道:“多谢二位大人,其实用不着。再应付得几日,有人有了进项,也就过去了。”任停云摇摇头:“你跟我们来。”说罢牵了马便走,路筝儿茫然不解,只得跟着。

任停云用身上碎银替她买了些米、面,那米店掌柜死活不敢收他的钱,程羽笑道:“掌柜的还是收着,替他找开罢,他是统兵元帅,岂可带头违了军纪。”那掌柜这才收了钱,又找还与任停云。出来后几人又去肉铺上买了点肉,任停云转头问道:“姑娘可还要再买些脂粉?”

路筝儿心下纳罕:“他竟然心细如此。”忙回道:“够用的,大人别再破费了。”任停云笑道:“胭脂水粉我也不会挑,那就先送你回去罢。”于是将肉递与舒海拎着,米和面都负在舒海的马背上。那马儿见自己变成了一匹驮马,很不高兴地嘶叫了一声。

几人回到宣教坊,路筝儿忙叫纪无双开了门让大家都进来,无双见到这情景也是吃了一惊,一听路筝儿介绍两人来历,更是惊骇,忙不迭地向两人行礼。程羽便叫舒海凌全两个将东西都拿到厨下去,自己和任停云跟着两个姑娘进了正屋。

进了屋子,任停云四下打量一番,赞道:“清静素雅,真好居处。”路筝儿笑道:“这里简陋得紧,教大人见笑了。二位大人请先坐,奴家去给你们烹茶。”说罢便去了另一间屋。程羽见屋子里还坐着一位少女,不禁笑道:“这屋子里原来住了这么多美丽姑娘!你们都是路姑娘收的女弟子么?”

纪无双摇摇头,轻声道:“不是,我们两个是乐馆里弹曲儿的,奴家弹的是箜篌,婉儿是弹琵琶的。”张婉儿听她提起琵琶,不禁哆嗦了一下。程羽“哦”了一声,不知说什么才好。

任停云见这张婉儿一张小小的瓜子脸,柔美动人,却是容光憔悴,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下奇怪,便走上前去将她打量着。纪无双见他如此,心下有些着慌,忙走上前道:“婉儿身上不大舒适,所以没有给二位大人见礼。婉儿,这两位是京城里来的任大人和程大人。”说着轻轻推了推婉儿。

张婉儿一听又是两位“大人”,面露惊慌之色,正想逃走,任停云已经说道:“姑娘别动,我替你瞧一瞧。”便伸手捉住了她右手手腕。

张腕儿“啊”地惊呼一声,吓得不敢动弹,纪无双一见大惊失色:“你快放开她!”伸手就是一巴掌。任停云万没想到这娇怯怯的姑娘竟敢对自己动手,一时竟忘了躲闪,俊秀雪白的脸上登时留下了清晰的五个手指印。他转头恼怒地望着纪无双:“你做什么?”纪无双见他并无轻薄之举,战战兢兢地道:“你,你要做什么?”任停云并不答话,只伸指按在婉儿右手寸口上。

程羽见任停云莫名其妙吃了记耳光,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来:“怎么回事?”任停云摇摇头:“等会儿说。”路筝儿听见动静也忙跑了进来,见到这情形,大惑不解。

任停云松开了婉儿的右手,又换到左手,过会儿松开手皱眉道:“是心病,身上并无不适。”又对张婉儿道:“小姑娘,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要这么伤心。”张婉儿怔怔地瞧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淌了下来。路筝儿心下隐约明白过来,登时松了一口气。

纪无双见此情形,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慌忙向任停云拜了下去:“大人恕罪!”任停云将她扶起笑道:“不知不怪,你是为了自己的姊妹,大不了罚你以后为我弹一支曲子好了。”纪无双双目含泪只是点头。

程羽笑道:“停云兄,这探脉的手段你跟瞿贤智学的?以后我要有个头疼脑热,不用请大夫,就烦你来诊治好了。”任停云瞥他一眼笑道:“你不用瞧,只将你的程门刀法舞上一套,病自然就好了。”程羽不禁哈哈大笑,又对路筝儿道:“路姑娘说给我们烹茶,茶在哪里?”

路筝儿笑道:“我这就去。”任停云摇头道:“路姑娘不用忙了,咱们还有事,这就走了。若有什么事,你只管来统领衙署找我们。”路筝儿忙道:“二位大人若不嫌弃,就在这里一道用饭罢。”任停云笑道:“多谢。晟郡王殿下如今也在东都,他也是个好听曲子的,知道你在这里,必定会来相请,到时候我也跟着一饱耳福。”路筝儿敛衽笑道:“但凭吩咐,我们几个一定去给大人们助兴。”两人便拱手道:“告辞。”

路筝儿和纪无双将两人送出院门,舒海凌全都在门外候着,四人上马向北而去。见他们去得远了,路筝儿才转身骂道:“你失心疯了么,怎么动手打人啊,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么?略动一动手指头你吃不了兜着走!还好任大人不计较。”纪无双涨红了脸道:“我担心婉儿,一时顾不得了。”路筝儿啐道:“你真是吃了豹子胆。”

两人进了院门,纪无双又道:“殷勤讨好的军官们来了几拔了,你那位南大人倒沉得住气,到今日也不来看你。”路筝儿面色一沉:“提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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