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的话如同两道惊雷一般,在李广福、李广山两兄弟心中炸响。
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厂长居然为了程昱这个小崽子,要开除他们两个高工。
而且还是在轧钢厂建设之初就在这里工作的老职工。
这算什么?
这难道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最最让两人不能接受的是。
杨厂长居然还要在两人的档案上记大过。
这是什么意思?
在那个年代,记大过处分和进监狱没什么区别。
档案里要是有这个东西,那李广福两兄弟就再也别想找工作了。
哪怕两人有高工的技术,档案里记过大过,也没有工厂会要他们。
杨厂长这是要断了两人的后路,彻底搞死两兄弟啊。
李广福当即态度来了个一百十度的大转变。
他拉着弟弟两人弓着身子,连连求饶道:
“杨厂长!杨厂长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两兄弟为厂子工作这么多年份上,饶了我们吧。”
“是啊杨厂长,您这要是给我们的档案记了大过,那我们两个人后半辈子吃什么、用什么啊。”
两人这副模样,办公室外的工人们全都看在眼里。
杨厂长说要给两人记大过的时候,这些工人们心里就“咯噔”一下。
人们皆是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不能得罪程昱。
这新来的程总工,就连杨厂长都要给他面子。
在程总工面前,杨厂长连老高工都一样开!
心里如此想着,刘海中后怕的咽了咽唾沫。
他浑身哆嗦,双手都颤抖不止。
刘海中推了推眼镜,转头看向易忠海。
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一大爷,真得谢谢你啊,要不然现在跟着一起求饶的,就是我了。”
易忠海闻言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回应。
但是内心之中,却满是震撼。
看着眼前的结果,他更加认定。
程昱一定大有来头,否则杨厂长不可能会发这么大的火。
同样关注这件事的,还有在食堂后厨工作的傻柱。
站在人群中的傻柱对厂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刘岚在一旁的说道:
“这杨厂长也真是的,直接开除了不就好了。还要给人记大过,这不是要人命么。”
徒弟马华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
“李广福家里有三个孩子,李广山家里也有俩孩子。这他俩要是被记了大过,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去。”
傻柱心里却没想这些。
他想的和一大爷差不多。
能让杨厂长做到这步田地,足以证明程昱的身份不一般。
再一联想昨天一大爷说的那些话。
傻柱心想:“难不成,这程昱真是军区大院出身?”
不管是不是,以后对待程昱,态度都得恭敬些,
可不能跟李广福、李广山这俩倒霉蛋似的,顶钢上了。
傻柱心里暗下决定。
程昱出身的事情,四合院里谁也不告诉。
哪怕是秦寡妇,也不告诉。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样,自己对程昱的好,才能凸显出来。
不得不说,傻柱虽然被唤作“傻柱”,但这小心眼一点也不傻。
三大爷家的儿子阎解放瞧见李广福、李广山的处境,心里一阵庆幸。
得亏当初许大茂跟自己打听程总工的时候,他没搭理。
要不然,等事情暴露,他也得卷铺盖走人。
倒是许大茂,这家伙下乡去放电影了,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到时候许大茂找程昱的麻烦,可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阎解放不禁偷笑出声。
厂长办公室里,李广福、李广山两兄弟不停的作揖,就差给杨厂长跪下了。
瞧见这俩兄弟可怜的模样,杨厂长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管怎么说,这俩人也是厂里的老人了。
要真把事情做的太绝,杨厂长也于心不忍。
可如果不这么处理,万一程昱对处理的结果不满意,那岂不是把程总工给得罪了?
思来想去,杨厂长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长叹口气,开口说道:
“你们求我没用,问问程总工什么意见。程总工要是原谅你们,那我也原谅你们。”
闻听此言,李广福、李广山两兄弟如遭雷击。
他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后悔。
刚才他们还对人家程总工出言不逊,恶语相向来着。
临走的时候还撂下狠话,说“看看到底是他们被开除,还是程总工走人。”
结果现在,杨厂长一脚把皮球踢给了程总工。
李广福两兄弟心里这个憋屈哟。
但一面是向人低头认错,一面是档案被记大过。
两相比较之下,还是丢面子损失小些。
为了家里吃饭的几口子人,李广福两兄弟咬了咬牙,起身往仓库走去。
在办公室外围着的工人们都知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他们紧跟着李广福两兄弟,一起往仓库走去。
当中有些人,甚至还往兜里抓了一把瓜子。
这完全就是去看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