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虚弱，但语气却平静无波，“尊上开始吧。”
上元手指捏向那团发黑的肉，一个用力，果然有毒血自破孔中流出，只是挤出来的毒血极少。
而黑色毒血区域扩散的速度比她挤出毒血的速度要快得多。
上元在挤压毒血的过程中，就已经能感觉到面前那人愈加虚弱，连她指下触到的肌肤都愈加冰凉失了暖意。
如果……她挤出毒血的速度太慢，那些毒血蔓延了他全身……
他是不是会死？
不知不觉间上元自己都满头大汗，她挤压毒血的胳膊也累得酸胀无力。
长明仍是乖巧地一动不动，任她的手在他肩膀上又压又按。
但他却也感受到了她的疲乏，劝解道，“尊上，休息一下吧。”
上元眼眸下沉，那黑色的毒血都已经蔓延去了他的背部，好似要不了多久就要将他整个背部都给染黑了去，这样快的速度她怎么敢休息？
长明却按住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侧头，“长明最是惜命，尊上放心，这点毒要不了长明的命……”
如果没有神秘字符，这样强的毒怕是没几个人能抗得过，但那字符既救了他，自然不会让他在未完成任务之前死了。
不过是……他多受些罪罢了。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他却无法告诉尊上。
上元的目光则扫到了他侧头时的脸……
他整张脸都透着死灰般的暗沉啊……
那一刻上元的思绪好似一下飞跃了很远，回到了阿大离去时的那股无力感，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美好生命一点点消亡，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上元清澈的眸子第一次变得幽深灰暗，声音无比冷静，“如果用吸的会更快，你愿意吗？”
长明闻言瞳孔微缩，垂在大腿上的手忽地紧了紧，“尊上，你……”
下一刻便感觉一股柔软温热的触感压上了他的肩膀。
长明阴郁的深眸里有片刻的失焦，他薄唇微张，却是一句话也再未说出。
低下头长睫轻颤，将眸子里所有情绪都尽数遮掩，只是垂在腿间的手越拧越紧，好似要将自己的大腿都拧出血来。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好似是错误的。
然，背后那人却极其认真，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将那毒血吸出又吐掉。
他的心，也跟着她反反复复的动作起起伏伏，不知坠入了何处……
良久，他只轻叹：“尊上啊……”
你这般温柔，长明如何放得下你……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好了长明道友，你的毒没有再继续蔓延。”
她又转了过来，盯着长明的脸，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你的脸也不像之前那般死灰一样的颜色了。”
长明望进她灿若星辰的眼眸，也跟着轻笑，“是啊，多谢尊上救命之恩。”
他缓缓站起身，几缕发丝还粘在颈间的薄汗上，一撩头发、发丝清扬，再将半退的衣衫拉起，三下两下穿戴整齐。
穿好衣服后背对着上元舒了口气。
上元仍是有些担忧，“那些已经在你身体里扩散的余毒不要紧吗？”
长明转过身，淡笑，“剂量不大，尊上不必过多忧虑。”
上元终于放下心来，“那我们两清了，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