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庙中,风声骤起,诸神归位。
心有所动的年轻道人邱处机一顶玉清莲花冠,一袭青色道袍,双手拢袖怀抱一柄翡翠玉如意带着刘云起离开玉器店,来到大青山外的风声水起碑处。
他们的后面跟着小道童李鬼。
这个五年前来到大青山的年轻道人,此时脸色有些憔悴,看着眼前风生水起碑四字碑文遥望山鬼庙连连叹气。
一个佩刀佩剑的紫衣小女孩,从大青山外的岔口处缓缓走来。
看到紫衣小女孩,年轻道人心中一惊赶紧低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念叨道:“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算了吧,还是佛祖保佑,菩萨显灵,观自在娘娘救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个道士,事到临头,不去求化无形元始天尊,不去求化无始灵宝天尊,不去求化梵形道德天尊,反而去求佛祖拜菩萨求观自在娘娘嘴上念着佛门心经,实在是不像话。
果然,佛门的佛祖和菩萨好像也不乐意搭理别教门下的徒子徒孙。
紫衣小女孩看到年轻道人以后楞了一下,然后一手撩起帷帽下遮挡容貌的薄纱,一手遥指年轻道人。
年轻道人见状赶忙双手捂住脑袋,一脸凄惨模样欲哭无泪,转身就要跑。
他的嘴里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神叨叨的卦语:“贫道今日给自己算了一签,时运不至费心多,山路崎岖吊下耳。下下签,大凶,不利于行。果不其然,贫道今天就不该出来,结果一出门就遇见了这个煞星!这不等于说让贫道自己在自己头上刻上一心求死四个字吗?干你娘的天道好轮回,不就是贫道当年一失手多斩了几条真龙吗,你们害得贫道这些年来四处躲藏风餐露宿还不够?干你娘的先天圣人,你们让贫道遇上崔珲这一个小王蛋就算了,现在你们又砸来这么大一桩因果!贫道身子板弱,道行修为浅薄,真的接不住也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啊!狗日的先天圣人们,你们都给贫道好好等着,这件事情咱们没完,没有个一两千年的算不清楚。贫道不好过,你们几个也别想安生。”
紫衣小女孩杀气冲天,双手下垂,两只手分别握住刀柄、剑柄。
然后她开始小步助跑,大约跑出去五六步后,小女孩的手上骤然发力,黄柄绿鞘的禾苗刀和墨柄白鞘的柳叶剑率先出鞘。
刀尖上挑,剑尖直刺。
与此同时,小女孩脚下发力,扭动腰肢弹地而起,一个转身回旋双手握住刀柄剑柄,一刀一剑奋力斩向年轻道人。
紫衣小女孩二话不说,当头劈下。
在紫衣小女孩和年轻道人中间,两道光芒璀璨的圆弧弯月猛然拉伸,在空中爆绽。
不是法术,也非神通。
纯粹就是一个快字。
刀势如疾风,剑势似闪电。
年轻道人抱头鼠窜。
一刀一剑紧随其后斩到他的跟前。
年轻道人被迫转身,一阵涟漪自年轻道人身上激荡而出。
下一刻,紫衣小女孩身体陡然绷直,浑身杀意更浓。
原本势如破竹的一击顿时落空,小女孩的身形也回到了最开始刀剑出鞘的地方。
年轻道人微笑道:“小友,正是春来好风景,花开时节又逢君。不过故人重逢小友就如此刀剑相加,总是不妥吧?”
紫衣小女孩不言不语,只是冷眼看着年轻道人。
然后她将短剑缓缓放入鞘内,变成了双手握刀的姿势,尖刀朝上,指向年轻道人:“你觉得妥与不妥,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紫衣小女孩说完一步跨出,迅猛前冲:“出刀还是不出刀,那是我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她前后脚所踩到的青石板路上,瞬间塌陷出两个大坑,青石板顿时碎成齑粉。
一刀斩出,刃如秋霜,刀如匹炼,势不可挡。
年轻道人双手拢袖,怀抱翡翠玉如意苦笑道:“小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可惜身在大青山中,即便是佛家十方三世一切佛联手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何况是你?纵使速度再快,又能如何?”
紫衣小女孩再次回到出刀的位置。
她略做思量,闭上眼睛。
年轻道人摇头道:“并非你所认为的障眼法,大青山自成一片天地,其中法则类似于......”
“嗯?”
年轻道人惊讶出声,停下话语一瞬间便来到紫衣小女孩身边,欲探究竟。
他问道:“你从何处寻得这个紫金葫芦?”
紫衣小女孩并未睁眼,一道寒光横扫年轻道人腰间,试图将其拦腰斩断。
与此同时,紫衣小女孩腰间短剑凌空而出,剑尖距离年轻道人眉心不过两寸。
年轻道人左手双指轻捻剑尖,冷声喝道:“者!”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九字道家真言其中者字即出,地面上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青石板路尘土飞扬。
片刻后,尘埃落定,露出紫衣小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