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柔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蒙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真切。
眼睛和大脑在叫嚣着疲惫，可是她毫无困意，甚至想要当街蹦迪。
手机上的时间一丝不苟的走着——5:45，她睡了两个小时。而在这两个小时里，她的聊天框里一个标点都没有多出来。
沈青川的头像是亮的，明晃晃的彰显着。宋尧柔觉得自己猜都不用猜——她在打游戏。
“沈青川，沈哥，你已经有十个小时没有搭理你的小宝贝了。”她气呼呼的先发制人，脑子里忍不住盘算起了到时候该怎么惩罚她。虽然只是情侣间的小情趣，但该有的还是要有。
过了几分钟沈青川才回她，简短的几个字：“宝贝我错了，mua”
宋尧柔冷静的关掉了聊天框，翻身裹进被子里，睁着眼睛去数天花板上没有涂匀的黑点。
她感觉有某些东西在悄然逝去，明明是紧紧握在手里的，现在却悄悄的从指缝溜走了，没人发觉，也抓不回来。
或许从以前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抓住过也说不定。
她处在一种十分疲惫的状态下，连眼睛的睁开与否都无法控制，但大脑却又奇异的平静。她想她已经处在一种偏执的边缘了，只要迈过去就注定有什么东西无法收场。宋尧柔应该感到害怕的，可是她并不，反而很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隐秘的期待和兴奋。
手机在被子外面，离她只有几厘米，屏幕安静的熄灭着。宋尧柔觉得自己冷静的够久了，她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把手机掏回来。
6:03
原来也没有过了很久。她如是想着。斟酌着点开和沈青川的聊天框，对方灰暗下去的头像好像在暗示什么，只是不足以给她突然生出来的热情泼上一股冷水。
宋尧柔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按动，然后毫不犹豫的按了发送：“沈哥，在你心里到底是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
被子又重新鼓起来了，宋尧柔闭着眼睛，想起以前和童亦一起聊八卦的时候。
童亦说，在一段感情里，有时候一些问题不能问出口，并不是答案一定会让你失望。而是在你想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失望了。
那么这股失望，会不会随着那个不能问出口的问题的禁忌程度而逐渐递增？
她想应该是有的。
宋尧柔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那时候她还活在梦里，恍惚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宋尧柔，得满了撒娇任性的资本：“谁啊，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
她声音里有难得的娇嗔，饶是沈青川都被她勾了一下。或者说，正因为是沈青川，才被她勾了一下。
“阿尧，是我。”她说，“早上好，我很想你。”
宋尧柔在她的声音里瞬间清醒，猛然又看到了横亘在自己人生岁月里的好长一段光阴。
“沈青川，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我问过你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她拉上被子，手背轻轻盖在眼睛上挡光，“我问你，我和游戏哪个比较重要。”
“其实在我问你的时候，我就知道答案了。”
沈青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游戏的战绩，又增了好长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