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陆萤陆祺两姐妹提着药包走在前头,秦越和周临渊两人拎着酒肉跟在后头。
陆萤在前面走得心安理得。陆祺心系秦越,频频回头。
秦越是个练家子,不见疲惫。倒是周临渊,气喘吁吁的。
“周公子,你还好吗?”陆祺担心地问。
周临渊强颜欢笑,回道:“好,好得很。”实则双臂发抖,脚步虚浮。
“那便好。”
周临渊咬咬牙,双手倒换一番,小声地对秦越说:“我们怎么会沦落到给人家当小工,还不收钱。”
秦越看他,“你自己要来的。”
“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欲加之罪,秦越不理会他胡搅蛮缠,加快步子往前走。
“哎,你慢点!”周临渊压低声音警告秦越。本来自己的体力跟秦越一比就是废物,他把自己落在后面,那就里子面子都没了。没办法,只能愤愤地追赶上去。
渐渐的,日头上来了。
初夏的天气,到了午时,日头也很毒辣。尽管穿梭在林中,有些遮挡,但日上中天,太阳直直地照着人,大家都有些吃不消。
“找个阴凉处,歇歇脚吧。”陆萤提议。
“好啊好啊,姑娘小心中了暑气。”周临渊忙不迭地回答。他现在又累又热,内衫都湿透了。
刚好看到一处背阴的地方,树下有几块大石头可以坐。
周临渊还死撑着,等大家都坐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重物,坐下休息。
陆祺自小好动,体力也好。只坐了片刻,就闲不住了。
“我去摘些野果子来解渴。”
秦越随即站起来,“我陪你去。”
陆祺会心一笑,点点头。
陆祺说完便朝后山走去,秦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光看背影都觉得颇为登对。
“琴瑟和鸣,真是羡煞我也。”周临渊扇着扇子,“陆姑娘以为呢?”
“以为什么?”
“看他们两情缱绻,陆姑娘不觉羡慕吗?”
“这是她的福气,羡慕不来。”
“诶,此话非也。”周临渊缓过劲来,凑到陆萤身边的石头上坐下来,“缘分天定,看似遥远,实则近在眼前。”
陆萤嗤笑道:“我只愿能寻一本分人家,粗茶淡饭即可。”
这是说我不本分?
周临渊又靠近一些,“并非在下自夸,我可是个极本分老实之人,陆姑娘觉得如何?”
陆萤飘过来不信任的眼神,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态度。
“嫁妆都收了,难不成要赖账?”
陆萤冷声说道:“休要胡言,我何时拿了你的嫁……东西!”
“我那几百两银票啊。”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陆萤回到陆掌柜的身份,说道:“那不是公子给小店的赏钱吗?”
“是,也不是。”周临渊摇头晃脑,故作玄虚。
陆萤打算与他来一番唇枪舌战。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给陆掌柜的订亲嫁妆,不是给陆家酒肆的。”
“买酒钱,自然是给陆家酒肆的。”
“谁会给几百两的赏钱呢,就算告到官府,也是判在下胜诉。”
“周公子是在威胁我?”
“岂敢岂敢。”周临渊连连摇头,“只是申明,那就是我给陆姑娘的嫁妆钱,姑娘收下了,便是同意了周某人的提亲,你我二人,嗯?”
他挑眉挤眼,使得陆萤一阵恶寒。
明知周临渊的话无凭无据,信口开河。陆萤还是将那银票拿出来,“还你还你,我不要了。”
周临渊却不接,“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来的道理?”
陆萤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硬要将那银票塞到周临渊手中。
周临渊就是不接。陆萤一松手,银票掉到地上。
陆萤看看,“总之我还你了。”
周临渊抬头四望,“哪儿呢,我怎么没有收到?”、陆萤咬牙,碰到周临渊,她总是会被气到。
她弯腰把钱都捡起来,重又放回自己口袋里。是他不要的。
“陆姑娘这是同意做陆某人的妻子了?”周临渊一脸欣喜地凑过来问。
陆萤合上双眼,闭目养神,任周临渊怎么叫她都不说话。
“陆姑娘~”
“阿萤~”
“娘子~”
陆萤不耐地捂住耳朵。
周临渊笑笑,倚在石头上,不再烦她。
那边,秦越一路跟在陆祺后面。
“这儿呢!”
马蹄岭上植被丰茂,有各种奇珍异果。
陆祺指给秦越看的,是一株酸枣树。这个季节,酸枣还没红透,陆祺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呸呸呸。”马上吐了出来,“还生着呢。”
秦越好奇地摘了一颗,酸涩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