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亲自去接陆家父女三人入京,安排他们住进了荣津巷内的客栈。等待第二日去叶府会面。
想不到,自己会数度出入京城。
陆萤心事重重地坐下来,也不知明日会是什么情况。
叶明德原本不信,事出其反必有因。
可夫人言之凿凿,泪雨涟涟。又由不得他不信。
再加上,当年,确实是他对不住那孩子。这些年来,不只是夫人心绪难安,他也会被梦中的书竹惊醒。
事关血脉,叶明德不得不慎重。他派人去当年弃女之地追踪调查,务必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有了陆萤向叶夫人提供的线索,调查就变得极其容易。
当年捡到叶书竹的酒商,就是陆敬烟。
陆敬烟当年携女去往秦州求医,半途遇到高烧不退的叶书竹。
因自己的女儿也感染了瘟疫,陆敬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之不及,而是带着叶书竹一同去了医馆。
山寺镇的杨大夫妙手仁心,又喜研究疑难杂症,便将二人收治于回春堂。
半月之后,二女痊愈。
陆敬烟看她孤苦,便将她视作女儿抚养,取名为陆祺。
因是远客求医,关于身份的隐情山寺镇人并不知道。
至于胎记,只有叶夫人知道。
陆萤细细回想着所有的说法细节,一切都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想来,明天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定定心神,和衣躺下,准备养好精神去应付明日的重头戏。
刚闭上眼睛,便响起敲门声。“笃笃”,清脆又小心。
陆萤刹那间睁眼,眼中一派清明。
“谁?”
无人应声。
陆萤翻身下床,点燃烛火,敲门声又响起。
陆萤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在门缝上往外看,果然。
陆萤自己都不知道,她开门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只是烛火昏黄,陆萤站在光里,叫来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知道是谁就敢开门?”
周临渊随陆萤步入房中,转身将门关严。
“若是一个登徒子来,你该如何是好。”
“你不就是登徒子?”陆萤坐下。
周临渊拉着凳子凑到陆萤身边,“你知道是我才开门的对不对?”
陆萤扭开脸,“谁说的。”
周临渊强把她的脸转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就是知道。”
陆萤有些不自在,想躲开,周临渊却使了些力气箍着她的下巴,不叫她逃。
“你来干嘛?”陆萤只能岔开话题。下巴被人捏着,说话的声音都笨拙了。
“自然是来看你,京城一别,许久未见了。”
陆萤被周临渊这么一提,更不自在了。
周临渊放开她,正色道:“还有一事不解,须得找你问问。”
陆萤垂下眼眸,“什么事?”
“最近京中盛传,户部尚书家找回来一位嫡长女,这事,你知道吗?”
陆萤无奈道,“你明知故问。”他的人跟了她那么久,她的一举一动他岂会不知。
“那你说说,这嫡长女是谁?”
“陆祺啊。”陆萤将坊间流传的版本又与周临渊说了一遍。
周临渊冷哼一声,“那都是秦越有意散布出去的消息。”自然,他也加了一把火。陆萤想做的事,他不介意帮一把。
“这就是事实啊。”
陆萤仍是坚持道。
周临渊又凑近一些看着她,不信地说:“难道没有别的隐情?”
陆萤非常坚决地摇头,“绝对没有。”
周临渊不说话了。他坐直身子,拉开了与陆萤之间的距离。脸上没有表情。
陆萤猜不到他的情绪,心里有些打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她惴惴不安地看着周临渊,“怎么了?”
周临渊还是不理她。一个人坐着,不看她,不说话。
一贯爱缠着自己的人突然转变了态度,陆萤越发不安。可她又有口难言。陆萤犯了难。
换她主动靠过去,贴着周临渊,然后,又不知所措了。
她想,如果两人的位置调换一下,周临渊会怎么做呢?
想着想着,陆萤伸出手,学着周临渊的样子,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过来。
周临渊:“?”他疑惑地看着陆萤。
他正生气呢!陆萤跟秦越站在一边,却把他当成外人。周临渊不在乎陆萤对他撒谎,但有了秦越做对比,他心里的酸水噗呲噗呲往外冒。
周临渊心里有气,欲挣开陆萤的手,谁知陆萤竟使了力气捏住他的下巴骨。
这是干什么?报复我?
下一刻,陆萤突然倾身过来,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周临渊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陆萤竟然学了全套!
唇上的触感温润绵软,明明没有火,周临渊却感觉有一股火从嘴上一直烧下去。
陆萤的吻同样短暂,刚碰上就分开了。她舔舔嘴唇,原来也没什么嘛,也不知道自己上次为什么那么羞涩。
她放开周临渊,准备离开坐回去。突然,后脖颈被一只手用力按住,将她拉向周临渊,两片唇重又贴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