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公孙莲并不止步,半转身子,问道:“师兄有何吩咐?”吴平一呆,道:“师妹……你的声音怎么……”公孙莲道:“我想是着了风寒,鼻子不通,声音当然与方才不同。师兄,你说我爹爹就在那间屋里,我要过去看看。”

吴平又是一呆,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心想师父的尸身还在草舍之内,若是师妹见了必然伤心欲绝,同时也坏了两个师兄的计划……想到这儿只好结结巴巴地道:“我是骗你的……师父……哪有什么事儿啊……大师兄二师兄一会儿……回来你就知道了……”

他不会撒谎,好不容易憋出这几句,便面红耳赤。公孙莲冷笑一声,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是铁了心要进去一看。”

说话之间,公孙莲已离两个西金兵越来越远,只身一人走到狮王附近,眼看就要越过安全线。狮王毛发渐竖,做势欲起,并发出阵阵低吼。吴平想要阻拦,已是不及,一时顾不得多想,从怀里摸出一个身长约摸有一尺的小木人,用力一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公孙莲脚下,高声道:“师妹!快拾起那个木人!”

公孙莲蹲下身,将木人要拿在手上,从布袋旁边的窟窿口伸出,举在眼前,见与吴平几乎一模一样,转身问道:“这个……有什么用处?”吴平道:“那木人是我的样子,你拿着木人,就不会有事了。”公孙莲闻言大喜,举着木人,朝狮王晃了两晃,狮王果然平静下来,重新匍匐于地。

公孙莲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绕过狮王,迈步进了院子,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正待进各屋查看,忽听一声咳嗽,见从正屋门内,走出一个人来。公孙莲一愣神,那人已到近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外便走。

吴平俯身解下链锤,一边在心里想着公孙莲看到师父尸身时的情景,想着其它种种可能,忽一抬头,看见公孙莲随着一人出了院门。

只见那人身长有尺,白发童颜,额上双丘,闪闪发光,颔下三缕黑髯,飘飘荡荡,一派仙风道骨。吴平一见,顿时又惊又喜,大声叫道:“师父!”而公孙莲却如置身梦里,如木雕泥塑一般,任由那人牵着手,一起走下山坡。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平儿,我不过睡了一觉,不要大惊小怪。”一边说,一边扯下公孙莲身上的布袋。吴平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公孙莲,分明是一个短小精干的中年汉子。

吴平一见气急,道:“你是何人,敢冒我师妹……我师妹呢?你……把我师妹怎么了?”那汉子一见身份败露,却也并不惊慌,冲吴平朗声一笑,道:“公孙小姐毫发无损,小兄弟大可放心,我先跟你师父说几句……对了,多谢你的木人!”一边说一边将木人抛还给吴平,便不再理会吴平,转向公孙无忌,施礼道:“公孙先生果然高士,在下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公孙无忌还了一礼,微笑道:“阁下可是秦王手下,号称西金第一谋士的李红?”李红道:“不敢不敢,如果先生愿意,这西金第一的称号,一定非先生莫属。”

吴平见师父突然出现,一时惊喜莫名,竟未留意师父有什么不对,加之师父突然扯下自己一直以为是公孙莲的李红身上的布袋,二佳人一下子变成壮年汉子,心中之惊异,犹胜师父之“复生”。他本少年心性,一腔心思全在公孙莲身上。公孙莲突然消失,吴平象丢了魂似的,一双眼睛在金兵队伍里扫来扫去,搜寻公孙莲的影子。猛然听到“李红”二字,这才省道:“怪不得声音那么像师妹,原来是他。”

吴平听师父提起过,知那李红乃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所谓“西金第一”,乃秦王亲自赐封,并非浪得虚名。秦王赏识李红,倒不是因为其父李蓝是西金国三朝元老、其兄李青与其子李坚都是战功显赫的西金大将,而是因为李红本人的智慧和胆略以及荐贤让贤的胸襟与肚量——至于说他擅长模仿鸟语兽音以及他人之声的法门,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自己的师兄张异也是个中高手。

早在二十年前,李红就为当时的国君秦英定下“持中守庸,以战养兵”之略,在诸侯混战的情况下,表面保持中立,暗中向交战双方出售改良的兵器——哪里有战争,就往哪里兜售“金戈”——以此增加西金国力,兴农屯粮,征兵扩军。后来又劝秦王广纳四海奇人异士、能工巧匠,不管是不是西金人氏,也不管曾否作奸犯科,只要有一技之长,就给予相应的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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