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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吹牛(1 / 1)

?(当我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从老板娘赵姐手里接过驾照的时候,心想,驾校给我发的不会是假证吧?我开得这么好应该不会。)

小强现在的学习进度与二甲几乎同步,比他快了那么一两节课,每次小强都只管把教案抄一遍教二甲,至于自己肚子里落下多少,邵匪也是不查她的学习进度的,组织心眼忒多,说变法给二甲补课不就得了,非说让我学文化,我都养这两儿子了,还用学什么文化?小强也留了心眼,邵匪的教案二甲看不着,二甲只知道是小强教他的,小强想儿子我养的跟邵匪没关系,可叹匪哥山大毕业,每日要写小学生的教案,还被小强抢功,小强只在二甲面前吹开了大牛,“你的妈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普天之下没有我不会的不知道的,有什么就问我”小孩子好骗,问了几回问题,小强扛不住了,心中担心邵匪会不会这次就不会了呢,“必须会,他必须得会,他会吧?”还好匪哥每次都没让小强丢脸,二甲可崇拜小强了,小强更在儿子面前吹牛说:“二甲,你看你哥大饼就是你的妈我这么教出来的,你的妈我字典里的字儿没几个不认得的,知道三国里那个孔明么?你的妈我就比他差了一点儿。那什么,儿子,在学校里不能骄傲,要好好听老师的话,知道么?”小强如果只在儿子面前吹吹牛也没人笑话她,可吹牛上瘾了,小强又在学校里吹牛说自己的小儿子二甲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看一遍就能会,有学校里的同仁不服,小强说:“我今回家就让我儿子背千字文,明你去他学校打听打听,他肯定背得下来。”回家后,小强勒令二甲一夜之内背会千字文,背不好挨打。二甲果不负众望,第二日在学校当着老师的面就把千字文顺顺当当的背下来了,小强面上有光,牛吹得更大了,“千字文算什么,知道那三字经么,我儿子一夜肯定没问题。”回家后,小强唤来儿子:“儿子,赶紧背三字经,明天考,不准给你的妈我丢脸。”第二日二甲果然又把三字经磕磕绊绊的背了下来,偶尔忘了几段小强也能圆过去,可小强吹牛不管天高地厚了,这次竟说二甲能背会唐诗三百首,当然,二甲肯定背不出来的,只能可怜兮兮的拿着全唐诗找到了大饼,“哥,妈让我背三字经。”“那去背。”“背完了,他前次还让我背千字文”,“背啊”,“也背了,可这次妈让我背全唐诗,说明天学校考。”大饼瞧了一眼书的夺厚度,冲着二甲屁股就踢了一下,“废什么话,有这工夫早背下来了。”二甲苦着脸就去背书了,还好,学校只考了几首容易的,二甲好学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大饼私下跟小强说:“妈,咱不能总出去吹牛了行么?”小强边炒菜边点头:“行,我听我儿子的。”二甲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

小孩子长得快,1943年,吴巍还在上海受苦,小强也在匪哥身边苦捱着,大饼正式参加了工作,不用小强操心了,二甲也升了学,组织也没给小强派新的任务,只是二甲越长越不易管教,小孩子总有一些叛逆期的,这与小强在一个中学也没有收敛点儿,隔三差五的就惹点儿事儿回来,这次小强被直接请到了二甲老师的办公室里,被那个文化人云山雾罩的说了几个钟头,小强已经快睡着了,终于等到那位说:“二甲他妈呀,你的儿子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知道么?”小强连忙点头说:“一定,一定,我回去就说他,您放心。”说完,小强拉起旁边站着的二甲就往外走,待母子俩出门,办公室里有知道底细的说二甲他老师,“你怎么敢惹她呢?”“他怎么了?不能管么?”“我不是说小的,我是说那个老的,您来的晚可不知道,那位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没出息,”这老师一推眼镜说:“我看她挺正常的呀”,“唉,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不说那老师们怎么讲,小强领二甲回家了,问:“儿子,刚才你们老师跟我说的那些我怎么一句没听懂啊。”二甲一摆手,“嗨,听不懂没关系,他们就这样。”二甲一个不留神,小强的手就拍在了他脑袋上,“没关系,没关系,你的妈我天天忙里忙外为国效力鞠躬尽瘁的,你还总给我惹事,下次还请家长,看我不打你,我哪有工夫听他说几个钟头的废话,你的妈我一看到老师教书的,脑袋就疼就晕,啊,我晕。”二甲这才知道,不请家长是小强妈的底线,自此二甲真没请过家长。

最近组织上有一些传言,说小强没文化没水平,没资格给两个儿子当妈,有传言说组织上打算给大饼二甲换一个妈,小强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二甲在学校里先知道了,跑回家跟小强说:“妈,他们说要给我换个妈,学校里好多人这么说。”小强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无风不起浪,肯定是先有人说后才有人传的,小强边干着活边说:“怕什么,有奶便是娘,组织要给你换你就去,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当在自己家里一样,你作业作了么?”说完小强像没事似的接着干活,也不理二甲。晚上,待二甲睡了,大饼从外面回来,小强跟儿子说:“老大,二甲在学校听说他们要给你跟二甲新找个妈,”其实只听说要给二甲换妈,没有大饼的事,但小强觉得把大饼带进来他能多上点儿心。大饼听后紧绷着脸问:“知道谁说的么?”“不知道”,大饼点了点头,说:“妈,这事我知道了,你就别管了。”后来这股传言不知为什么被谁压了下去,家里外面都没人再提。

这年2月,劳彪来京见邵匪,小强看他俩儿言语不和动起手来,赶紧躲出了门外,那两人打一阵也就散了,小强才不关心谁赢谁输,但也不敢走太远,找了个凉快地方呆着,大冬天的,凉快安静的地界儿好找,小强今天有些不舒服,混身上下心呀肝呀肠啊肾的都不得劲,屋漏偏逢连夜雨,找了这么偏僻的地主躲着还能碰上不想看到的人,“二姐,一个人啊,”小强看老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不肯理他,只听老表说:“二姐这些年过得不错啊,这气色养得可以,在匪哥身边呆着,还有皮升照护,可比我那娇弱的吴巍小师妹强多了,当初真没看出来,二姐还挺有手段的。”小强心想你以为我这些年能活下来因为那两个没心肝的男人么,还不是靠我那两个宝贝儿子,这些小强也不屑告诉老表的,只说:“承您夸奖,我过得怎么样不劳你费心,你只要知道,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就是了。”老表哈哈一笑,四下望了一下:“二姐,此处如此偏僻,若你死在这里,相信匪哥升哥也来不及救你,不怕么?”小强走到这一步,唯独不怕的就只有这一条命了,便冷笑着说:“你现在不弄死我,你就不怕将来我弄死你?”老表大笑答道:“我还真不信二姐会亲自下手灭了我,好,我等着。”说完,老表就走了,小强冷眼看着劳彪离开,心想这个笨蛋,人家都刀子插入你心窝了,你还介意人家是不是自愿的,不是自愿就不会死么?此生未曾遇上过他。

小强正想着,只见二甲手拿木棍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着急地问小强:“妈,那人是谁,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小强拉着二甲的手问:“你怎么来了?饿不饿,这有个窝头,从匪哥那拿的,快吃了,别让人看见。”小强看二甲吃着,抚摸着小儿子的头说:“那个不用管他,以后你也见不着了,别看他现在这样,到了咱解放区,他连个窝头也骗不来。”二甲想了想,没多问。

最近,小强发现皮升总背后同邵匪偷偷聊天,像在说吴巍什么回北平的事,小强现在已经没兴趣答理他们了,因为小强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比吴巍皮升他们还要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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