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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伪善的面孔(1 / 1)

?第二天黎明之前的黑夜,我走出院门的时候,做了一个逃学的决定。因为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觉得村长今天可能要打猎归来。

我在树林子里找了一个既隐蔽,而又能观察到全村动静的高处,慢慢的趴伏下来,然后等待着天亮的时刻。

大约到了上午九点钟的时候,从我下方的山沟里传出了动静,我抬头观察着下面的情况。只见一条长长的队伍中,村长还是被几名亲密手下拥护在中间,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得意,如皇帝回宫般的向村寨走来。

队伍还是保持着出发时的队形,每个人还都扛着一把长长的大猎枪,猎狗依然在前面开着路。排在队伍最后的马队上,每一匹马都驮着厚厚的野生动物毛皮和已经搓上了厚厚盐层腌好的咸肉。

看来这次打猎满载而归,那些皮毛能做出很多过冬的衣服,那些咸肉,等风干之后,就变成了腊肉,吃上一年也不会坏掉。

但是这只队伍虽然从表面上看满载而归,收获颇丰,可仔细观察,我还是看出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首先,围在村长身边的那队亲兵里,明显少了他那位身受重伤的亲弟弟,却又多出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做幌子。队伍的总体人数乍一看还是如原来一样,但仔细一看,明显少了有十几人之多。马也少了十来匹,由其是马背上的东西,乍一看确实是驮了丰厚的咸肉毛皮,但出发时所带的装备呢,难道住过的帐篷就不要了,烧水做饭的大锅也丢了。如果照这种入不敷出的方式打猎的话,那还不如在家抱孩子自在。

队伍渐渐接近到了村寨前,我也在暗处跟着队伍尾随前进。寨里的村民早就发现了队伍的归来,他们三五成群,互相结伴着向队伍迎接而去。

最后队伍依然停靠在出发前的那片打谷场上,村民们也渐渐集结在谷场的周围。我瞅准机会,快速的钻进了谷场旁一堆蓬松的麦秸草中,然后偷偷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透过缝隙,我看到周围村民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那种应该为丰收而浮现的喜悦表情,而都是用焦急的表情看着队伍中的队员。队员们也在张望着围在外围的村民,当他们看到属于自己的亲人时,都大声的挥手示意。等亲人看到之后,脸上原先焦急的表情,瞬间被喜悦代替。

这时候,有一个村民突然哀声大哭起来。接着,哭泣声如传染似的,又有几个村民放声大哭起来。其中有一个大约在五十多岁的老大娘,哭得悲愤激动。突然咬牙切齿的对村长大喊:“还我儿子命来……!”接着就猛的向他抓了过去。

村长淬不及防,但围绕在他身旁的那帮狗腿子却眼疾手快。他们一拥而上,猛的拽住老大娘那只将要抓到村长油光脸面的大手,然后他们里面其中的一个人“啪!”的一声,给老大娘一个大大的耳光。

老大娘承受不住青年人的巨大力道,身体伴随着耳光的声音直接歪倒在地上。半张脸瞬间浮肿了起来。狗腿子们还想蜂拥而上,但被村长制止了。

被打躺在地上的老大娘,一时爬不起来。但嘴里依然重复的念叨:“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村长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然后说:“老婶子,我与铁柱情同手足,他甘心跟我一起出去打猎,这是大家都可以作证的事实。至于他在森林里不幸被野兽叼走,这也只能怨我铁柱兄弟命短啊!毕竟身在险恶的山林里,谁都不能保证不出个三长两短的!我铁柱兄弟遭遇如此不测,难道我不难受吗!老婶子,人死为安,你也就节哀顺变吧,我会替铁柱兄弟好好补偿你的!”

说完这些,村长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亲弟弟。村长弟弟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直接走向马队,牵了一匹驮满毛皮咸肉的马匹,向老大娘身前走来。到了她跟前,村长弟弟又从自己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沓子钞票放在老大娘脸前的地上。

老大娘的哭泣声依然没有停止,村长只好继续安慰她。只见村长指着地上厚厚的一砸钞票说:“老婶子,这次打猎没有上几年顺当,折了五六个人,我心里难受,这几年我也积攒了不少家产,我现在拿出一部分钱给你,也算我替铁柱兄弟为您尽一份孝道吧!老婶子,拿着这些钱,您在这里一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村长又顺手拍了一下刚才被牵过来的马匹说:“对了!老婶子,这些毛皮咸肉,包括这匹马,都给你了,我铁柱兄弟在天有灵也算瞑目了!”

我虽然没有见过钱,但母亲曾经给我详细描述过这种东西的样子及用处。我目测了那沓钱的数目应该在一万元左右,拥有如此数目的一笔钱,只要不走出大山消费,确实够一个寨民生活一辈子的。

那倒在地上的老大娘,包括所有的寨民和大多数马队成员,都被地上的那一沓人民币惊呆了,也许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一刻,好像所有人都在压抑沸腾的心。

村长悄悄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然后又对着另外几个哭哭啼啼的寨民说:“你们的儿子或丈夫,也同样是我的兄弟。只要因这次打猎意外死去的,都会得到如刚才一样的补偿。至于受伤的,依伤势轻重累加补偿。而那些没受伤的,皮毛和咸肉就多分一部分给他们吧!毕竟这次都是死里逃生回来的!”

说完,村长又用眼神示意了弟弟一下,村长弟弟会意,接过哥哥的话头,宣布了几个因伤重已经被运到别处医治的名单,然后就开始执行分配补偿任务。

现在村长已经坐在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搬来的大脚椅上休息了。我躲在麦桔草里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我从来没有听过村长用这样柔和中肯的语气说话,但仔细品味他的话意,只是一颗轰打村民的糖衣炮弹而已。

我心想幸亏知道一些内幕,要不然我也会被他这一幕假象的善意蒙蔽了双眼。今天我是第一次高看了村长,想想以前只把他当做土匪恶霸,是多么愚蠢危险的行为。他和那个老大娘简单的对话中,不仅将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隐藏的滴水不漏,而且还将那些死者的亲属安慰的心服口服。我想那位老大娘挨的一巴掌和送出的现金是一个等量的震慑力,这就是所谓的软硬兼施。同样,这一招也侧面的夯实了那些普通手下的忠心,毕竟现实的例子摆在这儿,谁还敢反抗,若真反抗,亲人岂不遭殃。再说了,就算自己卖命死了,亲人的生活问题,至少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分配补偿很快完成,村长又带着剩下未分完的毛皮咸肉和所有的手下,向红葛寨出发。我看得出来,他的手下里有不少来自红葛寨的,看来这出伪善的悲剧又要在红葛寨从演一回。我无心再去红葛寨偷看,就顺着麦桔草后面的庄稼地,又迂回到了近林里。

坐在山林里的大树下,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学校今天我是不想去了,家又回不成,怕一回家,母亲发现我逃课,伤了她的心。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和母亲这短暂的好日子已经走到了头。现在我可以确定,即将要遭受到一顿在所难免的毒打。不过依目前情况来看,他可能要到天黑才能赶来。

我并不害怕遭受毒打,毕竟以前所受的痛苦,已经让我麻木了毒打的滋味。我心里很清楚,我今天必须要做到在村长出现在家中的那一刻,我也能及时出现在家中。因为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村长每次打猎归来的时候,他首先要发泄的对象是我,如果一时找不到我,他就直接迁怒于母亲。那时,母亲将受到比以往狠毒十倍的暴力,而我归来之后,同样也不能幸免。

其实我现在就想回家等着村长的到来,但现在是上课时间,如果母亲知道了我的逃课行为,她心里的感受比遭受村长一顿毒打还要痛苦。思来想去,我只好悄悄的向家中的附近潜入。

一小时之后,我来到小院子的附近,并偷偷的爬上院外一棵长满茂密枝叶的大树上。透过厚厚枝叶的缝隙,我小心的向院子里张望。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也许母亲在屋里休息了。我再向院子的周围观察了一圈,旁边的一条小路是村长来此小院的必经之路,我藏在这棵树上,可以很容易的发现他。

我知道这四周还有一双甚至几双我看不到的眼睛,在密切的注视着我和小院子里被软禁的母亲。我看不到他们,但是我的一举一动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他们会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如实的禀告给村长。但我想就算村长知道,大不了也就是多打我两顿出气而已,而母亲却减少了很多痛苦,这样对我来说就值了。

我在树上蹲了一天,期间我向院子里看了多次,也看到母亲出来了几次,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躲在屋里。村长始终没有出现在那条通往小院子的必经之路上。而天已经黑了下来,更倒霉的是,今天天气不好,有下雨的可能,现在刚露头月亮已经被浓浓的乌云遮住。若村长现在走在那条小路上,我肯定发现不到。想到这里,我赶忙从树上滑下,趁着刚刚黑透的夜色,偷偷的穿插到小院子的门口。

到了门口,我将眼睛贴在门缝上,看到母亲坐在屋里的身影被微弱的烛光投映窗户纸上。我欣喜机会难得,慢慢地推开只能容下我一人通过的门缝,并闪身进了院子。我将身体躬伏成最低程度,然后无声无息的窜入我的东厢房。

整个过程完美的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母亲自然发现不到。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想着只要村长一来,我预先跑出屋里,只要他第一发现我,母亲也许会少受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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