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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施月 和 窦缨(1 / 2)

?一

我们的主角----施月,也是监察小组的纪律委员之一。她是高一下半学期被徐玮选入监察组的,到现在,也算是个有资历的纪律委员了。由于监督工作做得很不错,班主任对她很信任,几乎把她当成了亲信来看待。

施月是个看上去柔弱的女生,她相貌很清秀,皮肤白净,个子不是很高。平时,她的话也不多,喜欢安静。当然,她性格也并不封闭,还是能很好地与人相处,处理好与各种同学的关系的。此外,她身上的温和,娴静,也让很多人愿意和她交往,对她的印象挺不错。

施月的父亲在军队工作,去年晋升为师级参谋长,少将军衔。由于公务繁忙,常要走动于各个军区之间,他很多时候都在外面,回家的时候并不多,尤其是这两年。所以,家里经常是施月和她妈妈两个人。

施月的母亲也是个中学老师,教语文。由于长期独自掌管着这个家,她的性格变得挺强,对施月管教得也很严。如果施月考试没考好,是要被妈妈惩罚的,训斥,罚站,是最轻的;考得再差一些,就要被打手心;如果再差的话,屁股就要挨揍了,妈妈会用一个专门的家法板子打她屁股,疼痛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施月不敢在学习上有丝毫的懈怠。好在她天生是个乖女孩,母亲的严厉对于她是能起作用的。若是个“母夜叉”,敢夺过板子揍家长的,那再严厉也无济于事。

此外,母亲也很传统,对施月也有很多规矩上的要求,哪些举动是女孩子不该有的,有损形象的,她就不许施月那么做。施月让人喜欢也与此有关,母亲的教育使她温和,且懂得礼数。

在学校里,施月也很听老师的话。又因为成绩优秀,班主任徐玮十分喜欢她。一开始的时候,徐玮就喜欢叫她帮忙跑跑腿,拿个东西,送个作业本什么的。后来,施月因为语文成绩很突出,班主任指定她为语文课代表。徐玮是教数学的,但身为班主任,她也有权指认别的课的课代表。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徐玮发现了施月另一方面的潜能。作为课代表,她每天都能把同学交作业的情况统计得一目了然,包括同学在课堂上的各种情况,谁被表扬了,谁挨了批评,谁违反了纪律,这些她都能记录得很好,能让老师很清楚地了解同学的情况。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办事认真。而班主任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又信得过她,最终把她也纳入了纪律委员会。

事实也证明了施月真的胜任这项工作。她不仅监督做得很好。而且,最值得称道的一点,是到现在为止,她一直隐藏着身份,没有暴露。这一点其实很难做到。很多纪律委员都由于自己的失误,不经意间暴露,被别的同学发现了,轻的就是闹得很尴尬,而更多的是遭到了报复。

而施月到目前为止,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过,甚至根本没有人怀疑过,她也会是班主任暗插在同学中的“间谍”“眼线”。大家知道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仅此而已。甚至有人觉得她受了冷落,因为自从当了纪律委员,她语文课代表的职务就被徐玮撤去了。大家以为她是因犯了什么错误才被撤职的。

施月没有被人怀疑过,也许正是因为她柔弱可人的外表保护了她,大家不会把这个乖女孩和“间谍”“眼线”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而班主任也骄傲的认为,施月是她手底下至今为止最成功的纪律委员,从而对她也更加看好和亲睐。

就在不久前,徐玮还将施月纳入了早已内定的优秀团员的名额之中,在今年五月四号的共青团仪式上,团委将正式授予施月这个称号。

这天早晨,施月和往常一样,来到班里就把上课要用的课本,练习册都拿了出来,做好了课前的准备。此外,她还把作业本拿出来,先放在了桌肚里,等着一会儿陈皓冉过来收作业。陈皓冉除了是纪律委员,还兼任数学课代表,这也是班主任特意安排的。施月可以借此机会,把昨天记录的课堂情况一起交给陈皓冉。她昨天记录的同学违纪情况就夹在作业本里,陈皓冉收了作业就能拿到。这也是班主任叫他们这么做的。如果施月直接去交给陈皓冉,就会暴露她纪律委员的身份,别的同学就会知道她也是暗中记名字的人。为了保护这些“眼线”,班主任停止使用班级日志,她让纪律委员们把记录的违纪情况详细写在小纸条上,夹在作业本里,第二天一起交给陈皓冉,再由他统一交到办公室。

施月昨天没有记录得太详细,因为昨天没有严重违纪的人。

实际上,施月已经有点厌烦这工作了。进入高二以来,学习越来越紧张,尤其是这学期开始后,课业负担更重了。她一是没有精力和心思再去一天到晚记别人的名字。二来,她也总觉得,在背后记别人名字,老是偷偷摸摸的,太不光彩。况且,每当看到有同学受到班主任无情的惩罚,就是因为自己记了他们的名字,她就觉得有些愧疚。

再说,这工作太繁忙了,要不停地盯住身边的同学,还得不露声色,这是非常累的。施月有心辞退,但班主任对她又是这么信任,这是不好辜负的。而且,她知道班主任也是好意,徐玮亲口对全班说过:她这么监督大家是为了督促学习,也是为了及时帮同学改掉缺点,杜绝不良行为,为了班级有良好班风和学习环境。她也保证过她会公平处事。每当这么想着,施月才觉得心里平静些。而且,班主任已经这么重视她了,不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她也只好这么干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陈皓冉来了。他一进来,就有女生主动和他打招呼。陈皓冉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白皙的皮肤,双眼闪着明媚的眼光,脸型也是下面窄窄的,下巴壳尖尖的,很像日本漫画里那些俊俏的男生。这也是不少女生对他亲睐的原因。他就是纪律委员会---监察小组的组长,也算是施月和其他纪律委员的长官了。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边,正准备坐下,马上就有一个叫张翼的男生笑着脸迎了过来,近乎谄媚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陈皓冉也点了一下头。他把书包从肩上脱下来,张翼马上接住,帮他把书包好好地放在了桌上。陈皓冉说桌上要摆书,书包放这儿会碍事。于是张翼马上把书包拿了下来,放在了椅子上。虽然张翼这般殷勤,但陈皓冉根本不看他一眼,似乎这一切都是张翼该做的。

事实上,来陈皓冉这儿讨好,拍马屁的人也不止张翼一个。陈皓冉是纪律委员们的头儿,这个身份早已不是秘密。班主任信任他,予以他监督大权。有很多老实的同学还是不敢得罪他的。否则,他要是在徐玮这个铁面班主任那里“参”上一本,那也是够受的。

陈皓冉没有多理睬张翼,而是离开了座位,开始履行他的职责----收作业本,也是收记录。他一个一个收过来,来到施月跟前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早上好啊,”他笑着跟施月问好。他早就对她有好感,他就喜欢这样文弱的女生,因此,他经常找施月搭讪。

“哦,你好,课代表。”施月尊敬地回了礼。

陈皓冉笑笑说:“别叫课代表,感觉冷冰冰的,直接叫我名字吧。”

施月也笑了笑,然后把作业本给了陈皓冉。陈皓冉知道,施月所记录的违纪同学名单就夹在这里面。他告诉施月,数学上有不懂的尽管来问他,然后他就离开了,继续收作业。

交完作业,没过多久,就上课了。今早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也就是数学课。

在讲课之前,她首先开了个小会,讲了讲纪律问题。

班主任对全班说:“近来学习是越来越紧张了,这也难怪,很快就要汇考了嘛,然后紧接着就要面临高考。所以我希望大家重视起来。当然,我对大家的要求,和监管也会更严厉!我知道,有些同学,对我们的纪律委员很有意见,甚至闹了矛盾,还私下报复!我告诉你们,让他们监督大家,是为了大家的好!是为了督促大家专心学习,考出好成绩!有些同学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如果不盯着你们改掉,任其发展的话,到时候后悔的是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不能放弃你们每一个人!所以,有什么意见想我提,不要责怪记名字的同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纪律委员还要更加负起责任来!不要怕得罪人,你们这么做是完全正确的!我们就该有正义感,要敢于揭发身边不好的行为!这样才能杜绝不良现象,让我们这个集体在一个好的氛围中良性循环!”

她说完后,就正式开始上课了。施月打开课本,打开练习册,当然,还要悄悄地打开一个笔记本------除了认真听课,她还要认真地盯住她视野范围内的同学,把违反课堂纪律的人的名字记下来。这也是她想辞退这工作的最主要的原因------像这样上课,也太累了。

果然,课上了没一会儿,施月便看到斜前方有个男生,趁着班主任背过身去写字的时候,悄悄地把手机拿了出来,开始发短信。学校早规定过学生不许带手机来上课,徐玮也一再说绝对不准把手机带到班里来,这算是违禁物品。像他这样敢在课堂上发短信的,显然是严重违纪了。按说,施月应该马上把他的名字记下来,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但她刚拿起笔,又犹豫了。她知道,一旦她把他名字记下来,这个同学的手机就要被没收了。班主任可没少收同学的东西,收上去就不还了,她说毕业以后再还。不论如何,对于这个同学来说,没了手机也是个不小的损失。

而正在这犹豫的时候,坐在这个男生后一排的,一个叫岳琳的女生早已抢先把他的名字,和上课玩手机的情况给记了下来,记得还挺详细。看到她这一举动,施月猛然想起,岳琳也是纪律委员,她是最近才得到班主任提拔的新成员。实际上,不少负责记名字的新成员,都并不知道还有谁和自己一样,也是纪律委员。这也是班主任有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些新成员没经验,或嘴不严,无意中把别的纪律委员给“出卖”了,破坏了她暗插在班里的监督网。施月,还有陈皓冉几个人,由于得到了班主任的特别信任,才有幸知道了其他的纪律委员都有谁。

岳琳由于是新成员,班主任想让施月多带带她,教她一些监督上的经验。施月没推辞,

但也没答应。因为在实践中,岳琳根本不需要施月为她操那份闲心,她工作起来那股积极的劲头超出了所有的纪律委员。尤其是在班主任的课上,她会更加努力的。她很希望得到班主任的重视。而她的努力也确实有了成效。班主任现在真的挺喜欢她,她的学分和综合素质分就被加得很高,而且,在早已内定的优秀团员的名额中,也有了她的名字。

看到她这么努力地盯着别的同学,施月也就此合上了笔记本。她想,既然岳琳这么想表现自己,那就让她去表现吧,自己也好省点心了。

其实,岳琳能被班主任选为纪律委员,也正是因为她平时经常去班主任那儿反应同学的种种情况。只要她对谁有意见,或和谁有矛盾,下课或放学后就去班主任那儿汇报,告状。长期以来,徐玮觉得从她那儿也能了解到不少学生平时的动向,而且了解得还挺详细,就把她也提为了纪律委员。徐玮对她说,只要她好好干,加学分,评优秀,都会优先考虑她的。岳琳便更努力地为班主任效劳了。

这堂课下课后,就是升旗仪式。今天是星期一,升完旗后,要有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今天将要讲话的就是陈皓冉,他成绩优异,不仅班主任喜欢他,学校也挺重视他。他是经常作为学生代表上主席台演讲的。

升旗完毕后,陈皓冉风光地走上讲台。他今天讲话的内容是“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加深友谊”。大概就是在学习中不能放弃每一个同学,要帮助落后的同学,让每一个人都进步,取得好成绩。他还举了好多同学帮助同学的感人例子。

讲话的发言稿虽然是陈皓冉写的,但也是按学校固定的模式和意图来写的。其实,就算没有这稿子,陈皓冉今天依然也能滔滔不绝,慷慨激昂,因为类似的官话他已经烂熟于心了。

仪式全部结束后,各班都往教室走去。陈皓冉也从主席台上下来了。他刚走下来,张翼就从人群中跑出来,凑到他耳边,悄悄地不知说了些什么。陈皓冉听后,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就跟着张翼往教学楼一楼的大厅里走去。

两个人走到大厅背静的角落,就开始了秘密的交谈。施月正在上楼梯,不经意间看见了陈皓冉正在和张翼交头接耳。主要是张翼一直在说,表情老是一种乞求般的笑。陈皓冉表情显得很冷漠,只是时不时地点一下头。然后,张翼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包名牌香烟,塞在陈皓冉手里。陈皓冉看了以后,终于微微露出了点笑容。

施月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此前,陈皓冉一直握有张翼的把柄:张翼是副班长,很快就要被评选为优秀学生干部。但最近,也是他一时糊涂,他帮班主任外出买材料贪污班费的事被陈皓冉知道了,并且抓住了证据,这使他很是紧张。一旦陈皓冉把这事汇报给班主任,评不上优秀是小事,被班主任处分可就够呛了,班主任是绝不能容忍这一类的事情的。而陈皓冉以前就与张翼有过不和,张翼担心他会借此机会在徐玮那儿告状,因此常常买东西讨好他。而陈皓冉也就此勒索张翼,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从张翼那儿得到好香烟了。

对于张翼贿赂陈皓冉,施月并不感到新奇;对于陈皓冉怎么抓到张翼贪污的证据,施月也不奇怪,他自有手段。她只是意外陈皓冉居然也抽烟。平时在学校,他从来是不抽烟的,一直给别人一副没有任何坏习惯,阳光男孩的印象,她没想到,他私下也有这爱好。

下面一节是政治课。政治老师尹建华也是个精明的妇女,和徐玮的年岁差不多。她很精明,在课堂上,她不需要纪律委员的协助,就能看清底下每个学生都在干些什么。她也经常喜欢在课后,把课堂上有谁不听课,在底下偷偷干什么事都告诉徐玮,因此,徐玮很喜欢找她聊天。此外,她本身也是高二四班班主任,也经常向徐玮请教该如何管住自己的学生。

政治课很无聊,施月最讨厌政治,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她趁老师不注意,偷偷地从抽屉最里面把那本少女漫画的杂志拿了出来。她把漫画压在书本下面,时不时翻一下,这样既能看到,又不会被发现。她自己是纪律委员,既知道怎么查别人,更懂得怎么防别的纪律委员。

但是,她还是被发现了。她同桌的陶颖用胳膊肘捣了捣她,咳嗽了一下。施月还是被吓了一跳。陶颖也是纪律委员,于是故意沉着脸问她:“干什么呢?嗯?被我逮到了吧?”

陶颖是施月最好的朋友。施月知道,自己的好姐妹是不会出卖她的,何况又都是监察小组的同仁?她对陶颖说:“嘘---”然后对她做了个鬼脸。

“自己还要记名字呢,都不好好听课,小心我把你也记下来,下课汇报上去,看徐老师不打烂你屁股!”陶颖捏捏她的鼻子说。

施月揉揉鼻子,刚要说什么,就听尹建华对陶颖说:“坐好!不要讲话!”

施月当时就忍不住噗嗤笑了。

她对陶颖小声说:“怎么样,你也挨批了吧?要不要我也给你下来啊?”

陶颖仍是看着前方,但手悄悄从底下伸过去,在施月的腰上掐了一下。施月这个部位最怕痒,她身子一缩,差点笑出声来,然后也打了陶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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