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想者没有出声，只是在天外云台之上默默地坐下。
“怎么了？”
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观察者微微皱眉。
又是半分钟的沉默，幻想者道：“你知道孤儿院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这个？”
观察者莫名地抓了抓衣角，道：“因为我不懂我才要选……其他的我都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什么较好的选择，只有这个我没有听说过……只好选它了。”
幻想者轻叹一声，忽然道：“你很紧张。”
观察者神色微微一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踌躇良久，幻想者才低沉地道：“按照我们神的理解，孤儿院是专门照顾那些没有家人抚养教育的孩子的地方，在哪里生活的孩子，虽然没有父母，但是也应该会……很幸福。”
“嗯？”观察者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真是这样？”
“从人类给出的孤儿院的定义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又是顿了顿，幻想者才道：“但定义只是定义，很多时候现实都是不与定义相符的。无曜之城名为北芒界圣城，但是你从这里看出什么神圣之处了么？”
观察者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只是他对那孤儿院所抱的希望也少了很多。
……
阴暗的阳光下，人们匆匆行于街上。即便这种极其昏暗的光线令他们昏昏欲睡，他们也只得拼命工作——不工作就是死。
大街宽二十米，但提供给普通居民的却只有道路两旁两米宽的坎坷小道，中间十六米宽的平坦大道是提供给那些贵族人家的。
贵族也不一定总是居住在城市的上层位置，最低一层同样聚集着许多贵族。每个贵族的房舍——即便是最没落的贵族的居所，也堪比数十个普通人民的房产总和。
在天空上修建豪宅成本相当之高，所以一部分贵族就住在了最底层。他们没必要担心拥挤的问题，无曜之城有强制性规定，贵族在请示城主府之后可以随意在最底层占据他们可以占据的地盘，被选中区域中的人民不仅要连夜搬出，还要帮贵族拆毁其他建筑，再建造豪宅。
没人敢说，也没人会说不公平。在无曜之城，没有公平这个词。
贵族的领地大概占据的无曜之城底层的三分之一。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论其面积，依旧大的骇人，因为无曜之城本身就大到无法形容。
街道中心的十六米宽的宽道上空无一人，因为目前并无军士或是贵族经过，但依旧无人敢踏足一步。一旦踏足，所谓“神之怒火”就会将之焚化。
观察者不屑地哼了一声。区区一个无曜之城城主，还敢妄称为神，真是不想混了。
但是他现在也不能直接去天上把那个城主揪下来。他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因为他本身还未到成熟期，所以力量毫无规律性。不一定哪天就恢复了，也不一定哪天又消失了。
但即便他现在能动用力量又能如何？从一个人类的角度进入人类世界，他不应动用神的力量。
“啪！”
街道旁鞋店简陋的木门被一个身披破布的青年迅速撞开，临走之时衣服上还挂了几根门上折断的木条。
“你给我回来！”
一个浑身漆黑的中年男子从店门中追出，两手迅速抓向那手里提着两双鞋的破衣青年。
拥挤的人群迅速躲开，不愿沾染这桩破事。
混乱中，观察者的鞋被踩掉了一只。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鞋店店主，一手抄着一根烧得焦黑的木棍，猛地向那青年头上砸去。
“啊——”
青年——也就是那偷鞋贼惨叫一声，同上猛然炸起血雾，暗红的血液顺着占满污垢的乱发滑落。但他依旧不肯放手，攥着那两双鞋在街道旁一路狂奔。
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猛地推了观察者一下，冷哼道：“这是你的鞋吧？”
观察者一个踉跄坐倒在地，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大汉手中正式他被踩掉的一只鞋。
“不要多得罪人。”幻想者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
压抑着心中的火气，观察者慢慢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土，咬牙道：“谢！谢！”
然后他便看到刚刚还在关注那起偷鞋事件的人群就像听到母牛学公鸡叫般，齐刷刷地转过头，那眼中明明是惊愕。
因为在无曜之城里，一生能听到一声谢谢或许都是奇闻了。
但他们眼中的惊愕下一秒就变成了嘲讽，分明是在说：“白痴。”
那大汉脸上似笑非笑，咧了咧嘴，顺手将鞋摔在观察者脸上，转身便走。
“哈哈哈——”
人群中又是爆发出狂笑声，和城门那一次如出一辙，刺得观察者耳膜发痛。他强压怒火，抹去脸上的灰尘，在人群中迅速一扫。
共有七百三十二人在场，其中看到他的事故的人有六十八人，没有一人抱有同情心态，两人漠视此事，六十六人抱有嘲讽心态，其中还有四十三人正在指指点点。
更令他窝火的事，他根本听不懂那些人指着他正在说什么，也可以说，那些人应该是在骂他，但是他听不懂他们在骂什么！
人类骂人的本领竟然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么？他身为宇宙元灵，竟然无法理解那些听起来及其刁钻的词汇？
人类骂人就是如此疯狂——神都理解不了。
“好！好！”
他在心里怒笑着，缓缓穿上鞋，挤进人群的缝隙。
旁边的人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虽然他们的身份也在最底层，但是他们总是想借这种事营造那种毫无意义的优越感。
人群中再度响起哄笑。之间那从鞋店中跑出的两人已经追到远处。最终还是那贫苦青年体力不支，被那鞋店店主再度当头一棒。
血如泉涌，那青年摔倒在狭窄的侧道上。
“小兔崽子……”
中年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青年的头发，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顿时又被撕裂得大了些。
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响起，青年拼命在地上爬动，那店主却已经一脚踏在他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