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斜我才悠悠醒转。看着窗外夕阳红染的晚霞,我心下一惊,瞬间坐起身子,暗暗纳罕:怎么一觉睡了这么久?我记得原本是打算小寐一会,吃个午饭出去熟悉一下风土人情的。
而且很奇怪的地方在于,明明没有做梦,睡眠质量也很好,但是醒了之后却觉得有点疲累。我环看了下本就不大房间,肯定是有人进来过:床头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衣物,同时我也愕然惊觉我脚上的鞋袜也不知道谁帮我除下来了!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动,破烂但是却洁净的衣服也很整齐,长剑还是斜靠在窗台下。
野外生存的这段时间,我的警觉性已经锻炼得很强了,即使是在睡梦中,一只小老鼠在数丈外穿行而过我也能发觉,但是何以有人进了房间,还帮我除下了鞋袜,移动了我的身体,我竟然都没有丝毫知觉!
以我浅薄的人生阅历(主要是看武侠片得来的经验),我开始分析起来:要么是有人给我下了蒙汗药,但是我又没吃什么东西,难道是麻醉气体?…或者是对方的实力高我实在太多了,但是一个大高手进来就进来了,帮我脱鞋也说不通啊!难道是嫌我睡相太难看?
我一通胡思乱想,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最后还是粗神经发挥起作用来:反正也没损失,就这样吧!果真是不知者无畏!
床头的衣服既然是店家的一番好意,而且我也实在不喜欢再在街头被人参观,就毫不客气地穿上了。稍稍有点宽大,整体还是很合身,再负上长剑,我看着镜中长身玉立的英挺少年,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呐!有那么点侠士的味道~”反正就我一个人,自称自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个时间正好是吃晚饭的点,我下到一楼大堂,发现老头所言果然不虚,所有的桌子几乎都坐满了,而且有很多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人,大概就是来参加测试的学生了,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标志——胸前有块徽章,上面写着莱茵斯特学院。
只有少数桌子围坐的是清一色的学生,大多数桌子都是数个学生再加上1-3个成年人不等,有一张桌子最夸张,除了一个是学生以外,都是或彪悍、或一袭长袍文弱的中年人,还有一个胸前戴着十字章的神父。
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在角落里的两个小桌,其中一桌上坐着4个粗豪的汉子,正在喝酒划拳,声音比其他各桌加起来都喧闹多了,虽然有很多人都对他们怒目而视,他们四个倒是我行我素不加理睬。
至于最后一桌,实在是让我倍感欣慰,因为只坐了一个人,却是个大概二十岁的英俊的金发少年,他的着装有些奇怪,这段时间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他却穿着无袖的上装,而且材质似皮似布,只是看着异常滑溜,服装的款式也很紧身,凸显出一身精炼的肌肉,线条流畅却不发达,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豹子,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最初一眼扫过去,我还以为这种坐法只是拼桌的缘故,由于踌躇是不是该去只坐了一个人的那桌蹭饭,但是老头又不在,谁知道那些服务生会不会把我轰出去。站了这么一会才看出来,虽然那些学生对各自桌上的成年人都很尊敬,但是要说地位的话估计还是那些学生来得高。
保镖么?我心下暗暗奇怪,带着保镖去测试能测出个什么水准来?看来即使是跑到异界来,社会的暗面也还是不可避免,含着金钥匙出身毕竟是了不起的硬件保障!
“咦…你醒啦?”我正左右为难着呢,背后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
我转过身去,发现竟然是上午在街上碰到的奇怪女孩,莫名其妙地我的心情就亮了起来,说道:“又见面了呢。你怎么会在这家旅馆?”
没看到她胸前有别着徽章,看样子应该不是莱茵斯特学院的学生。
她看着我腼腆一笑,说道:“这里是我的家啊,我在这里很奇怪么?”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随口说道。电光火石间,这一天的有些事情似乎要串成一线连起来,但是又总觉得抓不到重点。
“你先到那边桌上去占座吧!不然一会再来几个人,你就没地方吃饭了!”说着她还吐了吐舌头,显得异常可爱,也让我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什么虚无飘渺的东西了,“我帮你去拿点吃的,恩…你要来点什么?”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我了!
我只能厚着脸皮说道:“来点平常的食物吧。让我来蹭饭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流浪汉的法则告诉我人要知足。”
撒谎总要圆,既然跟老头说我是流浪汉,就别在她面前露出破绽。而且,上午我那一身装扮她也没显出哪怕一点的嫌弃,也不像是一个以身份论英雄的势利人。
她不置可否,冲我微微一笑,说了个“好!”就径自去内堂了。
我走到角落里,礼貌起见,冲那个金发少年说道:“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桌吗?”
“嗯!”少年也不多话。
我坐下来,又问道:“敢问高姓大名!”
“嗯!”少年还是只发出一个声调,眼神似乎有点游离,不知道在想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