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会看见两个男人对坐在桌前。
手上虽然只拿着筷子。
但气氛却剑拔弩张！
“公子，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不能！”
“为何？”
朱棣指了指窗外。
“你现在和我纠缠这些有什么意义，应天正是人多事杂的时候，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蒋瓛的脸色一下失落了下去。
“我知道，那晚的事情，让公子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起我，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这话说得诚恳，朱棣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困惑和无奈。
其实自己也挺意外的，他没想到蒋瓛竟然是如此细腻的人。
可能这跟他最终能走到指挥使的位置，还是有关系的。
人要在某个领域里面做到金字塔尖，都有他的长处。
蒋瓛的执着和细心，可算是他的优势。
朱棣觉得在北元情报这件事情上，蒋瓛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可以合作。
这是他如今稳健生存之道的一个重要原则。
那就是除了马三保和纪纲以外，不和其他人谈感情，更不谈信任。
做人纯粹些好，应该只谈利益。
…
“你的那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蒋瓛满怀期望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
“但是我能告诉你为什么你北元的情报一直出问题。”
蒋瓛不可思议地看向朱棣。
“因为你不了解蒙古人。”
蒋瓛无可奈何地笑了。
“公子，你觉得戏弄蒋瓛很好玩吗？”
为了往北元送探子，锦衣卫上上下下多少人曾经打探过他们的组织。
可以说他们已经将北元摸透了。
谁管着兵器，谁管着粮草，甚至连他们的老鹰是谁养着的都一清二楚。
说探子的水平不够勉强可以接受，说不了解他们，那是扯淡。
朱棣知道蒋瓛在想什么。
“你就算把他今晚吃什么都预测到了也没用。”
“蒙古人生下来就开始迁徙打仗，他们谁也不信，只信手中那把匕首。”
“在他们自己统治中原的时代，尚且抢掠汉人，何况现在。”
“一个普通汉人都很难在一群蒙古人当中活下来，何况一个细作。”
“别说你手下的人，就算是你亲自去了，一样也搞不回情报来。”
蒋瓛五雷轰顶！！！
这话显然太对了！
只有当敌人把探子当作是自己人的时候，才有机会弄到情报。
蒙古人作为世上少有的屠杀自己子民的民族，不会把任何人当作自己人。
“策反一个蒙古人呢？”蒋瓛道。
这个问题朱棣不想回答。
蒋瓛自己也笑了：“我太天真了。”
朱棣安慰道：“有时正确的思路，也会得出错误的结论，没什么。”
“那就是毫无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