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次由于赵家平留恋孟小兰的温柔乡，贻误了最佳的离开时间，眼看自己将要一丝不挂的命陨于曲义的拳头之下，还要背负一个死于风流债的罪名，他急中生智说出了人生的至理名言。
“钱……钱……我给你钱……”赵家平的这句话气若游丝，但充满了让曲义头脑冷静的力量，曲义提起的拳头在空中嘎然而至。
他的脑海瞬间运行起了精确的计算，孟小兰的身体已经被得手，自己就算打死赵家平，也换不回一个冰清玉洁了，况且孟小兰以前经历了什么，无从考究。
他甚至想起了带孟小兰去看妇科疾病的往事，两相权衡之下，钱可以抚平一切伤痛。
“万。”曲义简洁明了地说。
“行，行……”看到希望的赵家回答的声音都激动起来。
反倒是曲义看到赵家平毫不犹豫的答应，后悔自己要价太低立刻改口，“一人万，我万、小兰万、小兰肚子里的孩子万。”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样显得更加无赖。
杨家平顿了顿咬了咬牙说道：“行……行……我先把能给的都给你，这个月开了工资给你凑到万拿来。”
骑在杨家平身上的曲义心情复杂的站起来了，他的心情复杂并不是替自己和孟小兰惋惜，而是他发现了孟小兰身上另外一个巨大的好处，同时他也参透了那个南河老头为什么带着孟小兰四处行走并最后将她低价卖给自己。
他的心情悲喜交加，悲的是意识到自己原本想要相待如初、白发偕老的妻子竟然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公交车，喜的是这辆公交车能够在冥冥中给自己带来财富，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呢？
“起来，跟我走……”曲义忿忿地脱下自己汗水浸透的旧衬衣甩站赵家平脸上。
赵家平先是一惊，随即又感激起来：“谢……谢了……”
“谢什么，跟我回去写欠条，你要是想抵赖，看我不把你送去喂狗，婊子养的……快点……”曲义极不耐烦地说完，又踢了一脚像死猪般还躺在地下的赵家平。
万块不是大风刮来的，可坚贞气节又有什么鸟用，曲义思量自己凭本事赚钱是真的不靠谱，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他可能连小学都毕不了业，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那么接二连三，又算得了什么？
聪明一点的女人还可以配合他“仙人跳”，可是孟小兰连句话都说不完整，除了偷偷摸摸地开门营业外，曲义想不到什么其他好办法了。
从此以后，曲义家的院子里晚上经常亮起诡异的红灯，孟小兰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不仅得不到曲义的善待，反而开启了用自己的皮肉经营的事业，肉体的折磨让孟小兰间歇性的精神癫狂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三年时间里，孟小兰先后生下了曲翠翠和曲今朝姐弟二人，孩子的到来没让曲义高兴太久，更为恼火的是随着两个孩子的长大，长了眼睛的周围邻居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孩子与曲义的关系并不大。
姐弟二人继承了母亲珍珠般莹白的皮肤，如画般的眉目近乎妖艳，丝毫没有曲义丑陋面容的影子。
曲义自己的心里，倒认为这两个孩子更趋向于禽兽不如的赵家平，可想而知这两个孩子在曲家的命运是多么的波折坎坷。
孟小兰用自己的身体为曲义赚了不少钱，可钱的影子呢？家里依然家徒四壁，连三餐四季的温饱冷暖都不能保证，因为到手的钱还没有焐热。
便被这个重操旧业的赌徒曲义送进了别人的口袋，赌场上的兄弟对曲义的态度特别好，送了他一个“曲大善人”的称号。
即使是这样，钱仍然不够填补曲义赌输的窟窿，他一双血红的丧心病狂的眼睛盯上了曲翠翠，可曲翠翠时年只有岁，就算他肯客人们也未必敢。
最终曲翠翠以两万块钱的价格卖给了邻村一对不能生育的老夫妻。
为了让孟小兰毫无后顾之忧的营业，曲义剥夺了孟小兰生育的权利，为她安放了绝育环，更加油腻的中老年男妇科医生，出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私人原因和医学常识郑重的警告了曲义。
不要胡作非为，孟小兰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负面病变，如果不停下对她的摧残和及时的采取正规的治疗，不治之症势在必行。
然而此时的曲义和几年前的他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若说几年前他还可以萌出正常的人心，能不能长好是另一回事，现在的他只能用丧失人性来形容，越输越赌，越赌越输，现在已经是一具穷凶极恶的行尸走肉，什么都不能勾起他半点人类的情感。
曲今朝就生活在每天都有可能魂飞魄散的道路边，姐弟二人只有在襁褓之中时才能够得到一点孟小兰清醒时像奢侈品一样的母爱，勉强维持生命。
曲今朝岁，曲翠翠4岁，姐弟二人就已经开始了自谋生路的生活，每天为了一口饭，翻遍了周围所有的垃圾，靠着村里政治任务的救助和邻居家里不舍得喂狗的一些残羹冷炙，渐渐长大。
直到曲翠翠岁时被卖掉，姐弟二人的温饱才稍稍有所好转，曲翠翠懂事的令人难过，她从自己的三餐中生生省下一份，偷偷攒起来，以每周一次的频率跨越两个小镇，拿给曲今朝。
浇点水就自己长大的曲今朝，到了步入了学校的年龄，他比任何学生都喜欢在学校上课，喜欢学校中午的饭食，圆圆胖胖的矮个子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自己的小儿子比曲今朝大不了两岁。
她看到骨瘦如柴的曲今朝，一双透着机灵的大眼睛，喜欢读书，喜欢上课发言，善于思考，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博得老师的青睐，可以受到同学们前所未有的关注。
曲今朝太需要关爱了，他觉得通过这种方式是他唯一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一点生活状态，班主任了解他的家庭状况以后为他申请了国家助学金，不仅解决了课本文具费，连午餐的费用也解决了。
这些都是曲义和孟小兰所不会关心的问题，他们甚至以为能够活下来的曲今朝根本不需要吃饭穿衣。
“曲今朝”这个名字也是班主任老师为他取的，他上学之前只听别人喊他曲二娃，根本不知道自己还需要一个正经百的大名，老师之所以为他取这个名字。
是因为这样一个家庭环境的孩子，真的让人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尽管他奋力的生长，拼命的努力，既然看不到未来，那就只有抓住当下，老师告诉他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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