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今朝游走在汽车站旁的大街小巷，当他经过一条破旧的老巷口时，被一块小黑板上的招聘广告给吸引了。
“本店招聘理发学徒工，包吃包住，年底有提成。”黑板上的字迹歪七扭，可是“包吃包住”这4个字足以吸引曲今朝的全部目光，他仔细看了看招聘广告旁边的理发店。
半遮半掩的小木门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理发”两个字，看来这两个字不是老板亲手所写，是规整的宋体打印字。
一扇木头窗户上有几根锈迹斑斑的铁栏杆，里面的一侧是一张破旧不堪的防虫网，上面落满了灰尘，想从这扇窗里看清室内的状况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一条老街在当地已经有年代了，原本的住户几乎都已经搬进了高楼大厦，由于这些老房子条件不好租金便宜，主要居住的都是外来打工人员。
这条街被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分成两边，一边就是理发店的这一侧，一间房子挨着一间房子，房顶高低起伏，每家每户的房顶造型、用料和材质也不一样，有平屋面、有坡屋面，还有别别扭扭的二层小阁楼，另外一边就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排水沟，时不时的散发出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曲今朝推开吱嘎乱响的木门，相当于按响门铃惊动了里面坐在竹櫈上昏昏欲睡的老板。
“小伙子，是来剪头发的吧。”老板睁开一双睡眼，看见一个清瘦的少年，眉目俊秀如一阵清风吹来，孙志强赶紧站起来谄媚地迎了上去，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大男孩，心里暗惊，“这男娃，长的比女娃娃还美。”
孙志强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一双豆大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总让人觉得他是在图谋不轨。
“嗯，你头发确实挺长的，该剪了，来，我给你剪个今年流行的发型，保证你在学校是最靓的仔。”他一边说一边要把曲今朝让到有靠背的破旧木凳子上。
“那个……师傅，我……不是来剪头发的，我看到店外黑板上写着‘招学徒’，我想来学徒。”曲今朝声音越来越小，脸也开始泛红，两只手紧紧抓住肩上的背包带，身体站得笔直。
他紧张极了，不是因为觉得打工丢人，而是他真的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在镇上他几乎不用和别人说话，对待邻居们交头接耳的最好办法就是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但在这偌大的城市里，他如果继续做一只不说话的鹌鹑，就只有饿死了，它见孙志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说话，他连忙提高的声音表达自己的决心。
“我……我什么都可以学，不怕苦不怕累，我很能干，我会做饭，会打扫卫生……”曲今朝很想争取到包吃包住的工作，最起码挨过这个终日不见阳光，冷雨忿忿的冬天。
“小伙子长的这么标致，来我这学徒，你是在来来玩笑的吧，我这小小的理发店估计你是看不起的。”孙志强故意说出这些讥讽的话。
“我没有看不起，我是想跟你学徒。”曲今朝毕竟还是年龄小，首先沉不住气了，他满脸憋的通红。
“你多大啊？你父母呢？你怎么不去上学？”孙志强看得出曲今朝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他想用最苛刻的条件招收，就得先端起架子探探这个少年的底，看看他什么身份，有没有依靠，日后压榨的狠了，会不会有人来给他撑腰。
“……父母都不在了，我没钱上学。”曲今朝低着头屏住一口气说道，他倔犟地咬紧嘴唇，不想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让人怜悯的表情，是他想多了，孙志强怎么会有怜悯之心，只想着怎么全力榨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