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赌局(2 / 2)

她迟疑着又看了一遍那些小盘子,怎么没有白公子呢?她就算下注,那也得给自家人下注。

她就默默跑去那列尾手动拿了只小瓷盘子,又拿起笔要添个名字。

没有握笔时还好,手指一用力,昨晚被窗子夹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疼得她险些没握住笔杆。她搓了搓手指,噘着嘴,心里想怎么又忘记问谢岸哪里能买到消肿的药了。

可真是疼。

她咬紧了牙关,提笔写上“白公子”三个字,一边的闲汉瞧见了,问她:“诶,这白公子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小宛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抽出五十两银票来,押在这白公子的盘子里,说:“前儿出来的。”

“白公子那是什么人?哟,小姑娘你竟然给他押五十两!?”

小宛道:“是我夫君。”她轻轻把笔放回去,又另外拿了一块小石头压住银票,这才离开赌局。

辰时一刻,那场地外专有敲锣打鼓的,骤响起一片擂鼓鸣锣,欢欣闹腾得似过年一样。

小宛挤在人群里,真是一点儿特权都没有享受到。她一面对谢岸这种邀请妹子的方式很无语,一面对自己那个夫君就这么不管她了十分无语。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姬昼前天夜里过后真的是没管她,她不禁就想,他难道也不怕她一个人没有钱就饿死冻死了吗;她只好去想大约是她看起来比较能干,让人放心。

她离了谁也不是不能活;可想及这里,她便有些许落寞了,终归是没有人会管她死活的罢。

她吸了口气,又吐出来,仰起头,目光飘得远远的。看见天色阴翳,飘着细细清雪,不及要撑伞的地步,但也渐渐地沾在身上。

这时人群里突然掌声雷动,她慢了半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踮起脚也看不见。前面三五个彪形大汉俨然成了一堵人墙,她在其后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还只能瞧见他们油光发亮的头发和油光发亮的布衫。

人群又骤然地安静下来了,小宛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瞬便紧着是鼓掌;如此一连反复了五六次,小宛麻木下来跟着一起瞎鼓掌,不再试图从这三五大汉的夹缝里钻过去,左顾右盼打算另谋出路。

她主要想看看她那五十两能不能回本。

她向左移动了两步,前头隐约现出一点情景来了,是高台上立着个人影,念念有词地在说些什么,并不分明。

接着,她终于从人群里觅到一条她所以为的绝佳的好路,便是从东边迂回,那边的人看似稀一些。

她艰难地挤了过去,一路竟然愈发顺畅。她为自己聪明才智洋洋得意,得意半晌后才发觉这里离那高台已经十万八千里远,几乎连那个高台上的人影都模糊得不辨男女了。

好像……走过了头。

她并不泄气,顺着原路往回走,预备见缝插针地插进人群里去,这时候她终于模糊地看见,东宾席首处立着的仿佛是个女子,另有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她的右手边。

约是九霄夫人的位置吧,她身侧那个青年有一丝的眼熟。

昏淡的天光下,起了风,卷起飞舞的雪花。她直觉那是姬昼,下意识就去找他,但她挪动脚步时,总觉得自己实在很……怎么就非要巴巴地上赶着去找他。

可她又觉得她此行也没有觅秀寻音她们相伴,唯一的伴儿大约就是姬昼;可他不管她。

他的白衣在这般昏暗天色里愈显白得刺眼,她逐渐地将其他花花绿绿的衣裳都看做了灰色,仅他那白衣,遗世独立似的存在。

她挤得很用力,这时,天风猛烈地刮起,雪似乎一眨眼就下大了,落得格外急,宛如飞舞着的鹅毛,纷纷扬扬地浮落天地之间。

一时人群又嚷了起来,叫嚷着快开始,他们急着回家收被子之类的话。小宛觉得自己离成功仅有几步之遥,他似乎近在咫尺了。

她眼里闪烁着欢喜。

眼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了。

雪很大,她望见他撑起一把油纸伞,素白没有一点装饰的六十四骨油纸伞。她正在想,这雪也太大了,她迫切需要一把伞——他竟然真的带了伞——她便愈加欢欣地想要跑过去。

但是,她却见他将伞轻轻举过了那个乌发堆云的女子的头顶,替另一个女子遮雪;他侧过了一点身子,她清晰地望见了他唇畔噙着的温和笑意。

她的脚步戛然而止。

大约是望见了她,她几乎可以想象,他眼中又会溢出怎样的沉冷和不耐来,像他一贯的那样。

她心里忽然有些落寞,脚步轻轻一转,将自己湮没在人群里去。

她没再去凑热闹了,而是慢腾腾抱着胳膊走到了入门处那个赌局跟前,还有许多闲人正热烈讨论着席上那白衣翩翩的公子是谁。

她默默然走到列尾,那只瓷盘子里孤零零的仍只有她押下的五十两。她俯身轻捡起那块小石头,抽回五十两银票,一只手却忽然按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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