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向相亲局走来的,是普信女方阵,她自命不凡、颇有梦想,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臆想的异常美好。”我在床上侧卧着刷着手机,看着这一个个针对男性或女性全体的视频,皱纹堆成大人模样,品味着这些迷惑言语。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不负责任的不精确的针对全部性别的言论逐渐多了起来,我在一则视频下看到了一条评论:“不管什么星座,男人都会出轨,这就是人性。每个男人都想成为时间管理大师,这是不由辩论的事实,你们只是没有能力像他一样成功。”
看见这条评论的我先是虎躯一震,看看旁边的二猪,用左手抚摸一下她的头,然后像黑人问号脸一样回视这条评论,刚想用右手打字,脑子却还整理不出一串完整的“c语言”。
我又看向二猪,扥了扥她的脸,在她下颚挠了挠,她咬了咬我的拇指,我退缩了一下,她连忙顺着手舔到了脸。
我双手拿着手机,回了她一句:“你爹成功吗?令堂排行老几?”
点完发布,我将手机随手甩在一旁,呈“太”字状躺下,二猪像抱住大棒骨一样抱住我的左臂,一只爪子在上、一只爪子在下,舔几口再咬一下。
我呆滞地凝望着天花板,回忆着上一位相亲对象的触感,反刍着自己的表演。
我是拆迁户吗?确实。但是有六套房吗?未必。有多少呢?未知。
我一直没问过家长关于拆迁的问题,在封闭式的三年高中期间,那个桃花源一般的小村庄犹如剥洋葱,慢慢褪去我一年去一次奶奶家,每次都少一批建筑,最后,就是如今模样,村里只剩下了三座房屋。
数字不过是爷爷在喝酒喝的胃穿孔之前的醉话。
从我个人内心和利益出发,我是不希望拆迁的。
土地永远是生产资料,可以生产维持自身生存的产品,完全可以做到隔绝社会经济活动的生存模式。
从阶级属性上讲,农民属于小资产阶级,所以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属于阶级降级,拿的工资远比大部分刚毕业的大学生高,土木专业尤甚。
“兄弟,赶紧出来,我给你带来个女的,相亲、相亲!”在望着窗外思考的时候,发小走到我阳台的窗户下喊着,吓了我一跳。
我侧过头,发现他身后跟着一个略显矮小的肤色发白的女生,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家的老旧小区,仿佛在嫌弃破旧。
“孩子一般会希望自己是生活在美丽幻想编织成的公主或王子。唉!很好,这孩子最起码没有机会认识到残酷,很幸运。”
我边去开门边小声嘀咕着。
开门,迎客。发小称自己还有事就不进来了,对我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出了楼道。
刚把女孩迎进家,即将关门,发小又从回头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趁我愣住的时候把我拽出了门。
“啪!”
我没顾得回头,发小尽量压低声音对我说:“我告诉你哈!你记住!你别再问人家为什么脸色苍白、为什么脸红了!人家化妆了,是粉底和腮红!别再让别人喝热水,听见了吗?就你这种直男下辈子也找不到对象!”
发小说完就走了,我回头才发现,我把自己关外面了。
“我就说哪儿来的那么一声,嗐,关门而已”心里想。
刚要把手伸到裤腰带上拿钥匙开门,这才发现我压根没穿外衣外裤,穿着一身秋衣秋裤就来迎客了。
随后我敲了一下自己家的门,说着:“那个!姑娘你叫啥来着?麻烦开下门吧!”
此时,楼上的大爷刚刚晨练完,拿着给老伴买的早点缓缓上楼,看到了在一层穿着秋衣秋裤敲自己门求不知名女孩开门的我,老爷子咧开了嘴,想笑但控制住了,在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说:“年轻人就是猴急,慢慢来嘛,女孩难免会被吓到,理解一下。”
“啊?吓到?哦对,确实,我家还有条狗,肯定会吓到她。”我说道。
“狗?”大爷没抑制住自己的惊讶,喊出了声。表情仿佛凝结成了问号,随后摇摇头,上楼去了。
好在,大爷刚上楼门就开了。
刚开门,女孩就对我吼:“你们家这什么破门啊!开门的扭跟个带砂纸的铁瘤似的,开个门让我手疼。”
“啊,对不起。”我低下头道了句歉,反正也不想计较。
“恩,我原谅你了。”女孩昂着头,一脸认真地说。
“什么叫你原谅我了?我给你脸了是吗?”我心里这么想,刚想怼她,她给我打断了。
“中午吃啥?听你朋友说你做饭挺好吃,你做饭吧,不然白来你家一趟。”她自顾自地说。
听到“吃啥”、“做啥饭”,我一下就忘了之前想要说什么,构思着做什么菜。
“爱吃肉菜还是菜?”我坐到床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在我枕头上老老实实睡觉的狗子,问她。
“肉!”
“好——”
“但还要有菜。”
“恩。”
“爱吃炖菜还是炒菜还是凉菜?”
“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