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药房没有引出幕后之人,晋妃原对这次的计划不抱成功的希望,到各宮查验,也只是为了走完过场,可她没想到,在雍和宫竟然真的查出了端倪!
吴婕妤因得了冯昭仪的口风,对于今日之事本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处之,可哪想到水还真的变了色!
“娘娘……”吴婕妤下意识看向晋妃:“臣妾…臣妾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啊!”
晋妃适时将眼中惊诧掩下:“你不知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要本宫解释?”
“不!”吴婕妤顾不得手上水渍,攥了一把袖口,好在她反应极快,立时恢复了镇定。
她猜测道:“昭仪姐姐之前绣完那万寿无疆图,臣妾就去开过眼界,那时臣妾碰过那绣图,许是那时沾染了染料,这才……有今日这一出。”
晋妃没接话,神色严肃,想是在思考吴婕妤的话是否可信。
吴婕妤便又道:“臣妾知晓娘娘不可只听臣妾一人的说辞,娘娘尽管派人去问昭仪姐姐,姐姐可为臣妾作证!”
这话倒是诚恳,晋妃朝身后几步开外的春蝉看了一眼,春蝉点点头,出芳华阁往近旁冯昭仪的芳兰阁去了。
正是春蝉走的这会儿,原本默默无话的言祈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身边。
她先是往水盆中看了几眼,继而朝吴婕妤一笑:“婕妤方才只怕是吓了一跳吧?”
吴婕妤做贼心虚,本能否认:“我有什么可吓一跳的?!”
“哦?”言祈疑一声:“若是婕妤与失窃的案子毫无干系,看见那水变了色,理应惊诧惶恐才是,怎么婕妤又说没有?”
“我…”吴婕妤噎了一道,“我此前碰过那绣图,自然没什么可害怕的。难道言美人凭着方才那番诛心之论,就要怀疑我与窃图一事有干系吗?”
料到了吴婕妤的回话,言祈飞快又问一句:“既然吴婕妤记得自己碰过那绣图,为何一开始不说,如此害得晋妃娘娘险些误会了婕妤你。”
又是一噎,吴婕妤忙朝着晋妃俯身请罪,又反驳言祈:“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是没想起来,还是婕妤早就从芳兰阁探知今日只是一个圈套,觉得不必说?”含着笑音说完这话,语气轻飘飘的,可言祈的目光却如鹰一般犀利,紧盯着吴婕妤的神情——好在她猜对了。
闻言吴婕妤果真变了脸色,虽只是极快的一瞬又恢复平静,但言祈已经有了把握。
方才提起冯昭仪,言祈只是存心试探。
若吴婕妤果真去套过冯昭仪的话,那听了她那一问,必定会想冯昭仪将消息透露给自己,是不是本就是圈套中的一环。
一旦心生怀疑,不安便起,随即漏洞百出。
院中安静了片刻,不等吴婕妤想好说辞,言祈朝着晋妃施一礼,忽然又将方才的话题带过去,请晋妃继续查验芳华阁中剩下的宫人们。
“就从……她。”言祈指向一宫女:“开始吧。”
从方才查验吴婕妤,言祈就一直盯着宫人们的神态,而那宫女最为惶恐不安。
起初她还掩饰得很好,可听见水变了颜色,别人只是诧异,她却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