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瑛与来福一道皱皱眉。
闵瑛还不知王婕妤肚子里的龙嗣是假的,兀然听见这一句,心中到底不悦。
来福则是疑惑:“主儿在说什么,奴才什么时候害过您……”
没有证据的事,若是认了,谋害妃嫔,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他只要咬死不认,最多被罚去做苦差。
言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全凭今日之事才算拿住你的把柄么?之前吴氏窃图,用一只耳铛栽赃于我,你当吴氏进了冷宫,我就会忘了耳铛的事么?”
来福神情一怔,一时说不出话。
言祈又道:“耳铛向来收在里屋,别宮的人不可能有机会,只能是凝华宮的人。”
来福反驳:“之前晓琪放蛇,难道不会是她趁机拿走一只吗……”
“她若是拿了,玉清池的事便该用上栽赃我。可见不是珍嫔和晓琪。”
“就算是凝华宮的人,也未见得就是奴才。”
“是啊,可是别人没机会进我的里屋。”
“奴才也——”
来福的话忽然顿住。
方才他自己提起晓琪放蛇一事,迎上言祈笃定的眼神,他立马想起,他那天也因为毒蛇进过里屋。
言祈听他话没说完,便接下去:“看来你想起来了,那日你不是也进过我的屋子么?如果我猜的没错,就是那天你拿我一只耳铛,交到了王婕妤手中。后来,王婕妤有孕,几乎不出宫门,只与吴氏来往过几回,大约就是商量嫁祸我的事。”
说到这里,言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王婕妤起的头,后来窃图的事,她却是全然没参与进来。
除了那只耳铛,她与窃图一事再没干系。
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来福反应了一阵,仍不肯认罪:“就算奴才有机会,却未必是奴才做的,主儿没有证据,不能冤枉了奴才。”
言祈说了许多话,听到来福还是不认,她朝素素使了个眼色,自己则端起茶盏慢悠悠喝茶。
素素上前一步:“你这奴才!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主儿是凭空臆断?起先我们只查了宫人们和吴氏的联系,并无可疑,主儿就命咏儿去冷宫查问耳铛之事,王婕妤成了其中关键的一环。后来便查出,你来福,之前就在月娥宮侍奉王婕妤,只因为失手打碎了王婕妤心爱的花瓶,便被赶走,就近分在了凝华宮。”
来福正要反驳,言祈放下茶盏,又接过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宫中因这样的小事责罚宫人的不在少数,可来福,要怪,就怪我刚来凝华宮的时候,你表现得太好。”
“这……”
“我从前是相信人总是善良的多,可宫里到底跟我想的不一样。”言祈冷了脸色:“在这里,趋炎附势,拜高踩低才是常态,你一见我便不卑不亢,我的确对你十分青眼,直到耳铛一事,我才开始想,你最初的那点好,究竟是本心,还是做戏?”
“主儿……”来福看着言祈眼中寒意,有种不祥的预感。
言祈随即道:“我给过你机会,若是我赐你安神香的时候你便认罪,我定会饶你一命,兴许还会将你继续留下。”
话中之意,便是现在不打算留下了。
来福慌了神,没想到会死。
言祈素来不是狠辣跋扈之人,未曾想竟不由分说,就直言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