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皱眉,也低头不动声色搜寻。
片刻,咏儿低声道:“找到了!”
她悄悄捡起来递到言祈手里——是一颗珍珠。
身上被酒弄脏了,言祈寻了个机会,借口醒酒,出去换衣裳。
带着咏儿出了门,咏儿忍不住抱怨:“这些太监宫女做事也太不当心了!要是奴婢方才真的跌倒,在今日这样的日子,又是大家为陛下敬酒的时候,那奴婢真是丢了娘娘的脸,还要惹得陛下不快!”
言祈捏着珍珠看了看,很普通,并无法对应上某个人。
她道:“未必是太监宫女们疏忽。珍珠虽对妃嫔来说不算什么珍贵物件儿,可宫女太监捡去却可以卖些银钱。掉在地上的银子会没人发现吗?”
咏儿变了脸色:“那是有人故意的?!”
言祈摇摇头:“不知道。如果是故意的,又造不成什么大的危害……”想了想,言祈叹一口气,“罢了,先去换衣裳吧。”
说去换衣裳,可言祈来屏南行宫只有三日。
路上奔波了六七日,来了之后三日都在收拾和休息,故而她们尚来不及熟悉行宫,这会儿也找不到路去换衣裳的殿宇。
好在正巧有宫女送酒进殿中,咏儿拦下她问路。
宫女指了路,言祈和咏儿便一路往西边去了。
路上宫灯昏暗,咏儿扶着言祈走得小心缓慢,生怕再踩着珍珠带着言祈一起摔个嘴啃泥。
“这也太黑了!”
言祈无奈:“行宫比不得皇宫,咱们小心些就是。”
走了好一阵儿,总算看到点点亮光,大约是快到了。可就在这时,树梢上忽然一阵窸窣响动,言祈本能身子一紧,抬头去看。
被言祈的反应吓了一跳,咏儿一边抬头看,一边慌忙问:“怎么了小——”
话却没说完,卡住了。
咏儿看着树上惊得张大了嘴——树梢上竟有人!!!
是一个男子,身形消瘦,面容隐没在夜色中。
咏儿立马要惊呼出声,树上的男人这时恰到好处开口:“娘娘最好不要过去。”
漆深夜色和叠掩枝叶掩住男人面容,只有他毫无起伏的冷淡声音从高处缓缓落下。
咏儿险些叫喊出声,被他一句话打断,再开口已经镇定几分,只问:“你、你什么人!这里是屏南行宫,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躲在树上!?”
接连一串问题问完,言祈没插话,只看着树上那消瘦模糊的身影微微发怔。
而树上的男人,他也没有回答咏儿的问题,只重复方才的话:“娘娘最好不要过去。”
咏儿有些生气他答非所问,鼓起勇气警告他:“喂!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把禁卫军叫来,将你抓起来一问,你就算不说话我们也能知道你的身份!”
威胁的话刚说完,咏儿的胳膊被言祈按住,言祈忽然轻声问一句:“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什么?!”咏儿低呼一声,目光已经转向言祈,她只觉得月光下的言祈面容恍惚,中了邪似的。
而树上的男人只是沉默着。
沉默良久,他终于从树上一跃落下。
男人的动作引起咏儿警觉,虽然害怕,她还是慌忙挡在言祈身前,生怕男人有什么不轨举动。
而言祈似是不担心这个,反而安抚地捏了捏咏儿的手臂。
男人落定,月光照在他脸上,五官变得清晰。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