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眉间含了几分怒意:“御膳房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的!送来的吃食口味不好就罢了,还总是凉透了的!”
素素拧了眉没说话。
从普昌殿的事后,李承景顾忌太后的身子,只叫韩子默带了几句话过来安言祈的心,却是没露面,故此外头那些宫人,心里多半还是觉得言祈这回没法子翻身了,只是皇帝一时舍不得罢了。
凝华阁原先因为言祈得宠,宮里破例有个小厨房,现下也没了,不然还轮不到御膳房的人作贱。
冷食吃了些日子,言祈除了头一次不大习惯,如今早适应了。
人总是要活的,她只朝宫女道:“无妨,你去布菜吧。”
“是。”那宫女仍有些不忿,到底提着食盒上了回廊,进去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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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宁殿。柏泽和姜湛正在内殿回话。
姜湛俯首道:“属下顺着簪子追查,倒是找到了卖簪子的铺子,但那簪子不算什么拔尖儿的货,又时隔一年多,店家实在想不起来买簪子的是什么人。”
柏泽亦俯首道:“属下调查了朱氏平素行踪,除了偶尔去宣义街和登明街买些衣裳首饰,多是待在侯府,要么就去城外的般若寺进香礼佛。”
李承景听到此处挑动一下眉毛。
他忽然问:“朱氏为何陷害侯府,与婆母和妹妹撕破脸,于她有什么好处?”
略一沉吟,柏泽答:“经此一遭,言朱两氏定要和离。”
“和离算好处吗?”李承景放下手里的笔,目光不知落定在折子上什么地方,只有些深不可测。
他道:“朱氏一个女子,于她而言和离不是好结果,但若比起红杏出墙,她因不堪虐待,由皇家出面准其和离,倒是能落个可怜名声。”
话中的意思李承景说得十分明白,柏泽和姜湛对视一眼,都已经会意,正要领命下去,内殿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应。
李承景只刚微蹙眉心,不等责备,蒋应已经慌忙道:“陛下不好了!凝华阁出事了!”
一个时辰前。凝华阁。
言祈进来正厅,坐下刚要用膳,先前去宫外接食盒的宫女忽然冲进门里,神色慌乱。
宫女急切禀道:“娘娘!出事了!”
“何事?”言祈放下筷子。
宫女一时说不清楚,只十分简短说了一句“咏儿姑娘吐血了,现下已经倒地不醒”。
话音未落,言祈已经“腾”一下站起身。
她二话不说就要往外头走,可刚走了一步,人却是一个踉跄。
紧跟在言祈身后的素素眼疾手快,忍着心慌上前扶一把,可手还没碰着胳膊,言祈已经又自个儿站稳了。
她的声音裹上了一层厚重,像是风寒之人堵了鼻腔,说话有些瓮瓮:“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