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唤我,唤我...叔公!”“你…你…,我…他……他...?”杜芝盼一脸惊讶的指着老者和映雪,又指着自己语不搭调的说道。
“你这老头,舌根底下都是谎话,随时都准备蹦出来似的。”映雪叹了一声。
映雪起身走了两步,敲了一下杜芝盼的头:“你个肚子胖,还真是个白痴,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一副众人皆痴我独慧的模样。
映雪跃到院中,难得的背着手步了几步:“我之身死,难道对于尔等真那么重要吗?”七声刺耳的风鸣声划破静寂的天空。
官道之上,几十骑人马扬鞭狂奔。每个人都裹在连着风帽的青色大氅里,一众骑手更是全部带着黑色的棉巾蒙面。
那为首的人往前望了一眼,猛地拉住了胯下的黑铁鬃。
“师兄,到了么?”身边的众骑急忙拉住了马,其中一人一把扯下了风帽,拉下蒙巾,露出了一张俊朗年轻的面庞:“这一路人不离鞍的可真是把我累坏了。”
那为首的头领却没有理会他,只是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了一张半尺来长羊皮卷,打开后对照着面前的山川走势,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才微微点头:“到这里了,前面再过三里就是太州了。七煞堂的人应该也已经快到了。”
“师兄,这和尚真有那么重要吗?我们这一路狂奔,昼夜不停,可把我累坏了。”年轻人凑上前,问道。
“十五年前麦积巷惨案之后,内尉派人前往玄真观,却发现那观内藏经阁早已被太子的人偷偷焚毁,宫中藏于观内的三千余本秘典都化成灰烬,其中神机连箭驽、巨力五炮车两种军中利器的制作秘艺也未能幸免,世上能够还原这种制艺的人,如今只剩下那原虎牙卫千牛上将军陶南和他的叔叔两人了,此次师父奉老祖宗之令去寻那陶南,宫中是不想此器为敌国所获。”
头领默默收起地图为年轻人解惑道。
“师兄说得对,我朝疆域万里,近年西域各国虽年年纳贡,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小心点总是好的。”
头领看了少年一眼点点头。年轻人得意地笑了起来,能获得从来对自己不假颜色的大师兄的赞美,倒是件不容易的事。
“但是……”头领忽然道,“那个印慧大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不一定会随我们走。”
“难道这和尚还有什么特别的来头。”年轻人惑道。
“你可听过陶沛之这个名字?”首领问。
“师兄你可别逗我,我再不济,陶沛之大柱国,大将军的大名谁没听过?二十年前华隆朝北征,差点把半个阻卜打了下来,据说当时只要对着一个六岁北地小童喊一声:陶公来了!就能把他吓哭。我们这些人,谁不是听着陶公大将军的故事长大的。“
“这陶子是陶公的儿子,那年麦积巷案后便隐慈光寺修佛,案起时陶公亦惨死于都城下。“头领哀叹一声:“华隆唯一因军功封太尉、上柱国的国之擎柱啊!“
话语顿了顿:“那陶南也亦是江湖百年一遇的奇才啊。”
少年心中愣了愣:“麦积巷案?“
“二十年前我朝北征,陶公率军一路杀向阻卜都城,路上却因朝中内斗,粮草不济后又因室韦和契丹背盟,前后遭二十余万西域联军围攻,陶公只得率部力战突围而返。“
“陶南当时随军任前锋大将,领三十虎牙卫冲入万军之中斩敌军大帅哈赤尔。
敌军虽仍有一战之力,但主帅已死,军心不稳,西域三国便与我朝定立了盟约,五十年不踏我朝半步。”首领又说道。
“这我知道,太州之盟嘛!”年轻人插嘴道。
“是!“首领一拉马缰,瞪眼冲着身后众人喊道,“前面便是太州城了,继续前行,义父交待,便是死也要成行!”说完便一甩马缰,领着众人绝尘而去。
年轻人也急忙怒挥马鞭,他的马术似乎并不怎么样,之前在队伍里也是一直处于后列,使了好大力气才终于赶上去。
那首领见年轻人累得气喘吁吁,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师兄,我就想问,为什么出发前不说,偏要在快到了才告诉我?”年轻人喘着气问道。
首领望着年轻人一脸困惑的样子,想起这位师弟平日里的那些行为,叹了口气,“怕你路上忘了…“
“还有这人不能杀…”
“原来如此。有理!”年轻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首领扭过头,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唐州霍家百年基业,真的要靠这样一个健忘的小子么?义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