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林涛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等等，等等。”秦明拉住了林涛，“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你给谁打电话？”
“赌一顿早饭，吴老大已经起床了。信不信？信不信？”林涛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电话很快接通了，林涛在电话这边“嗯嗯啊啊”地讲了半天，才挂断了电话。
“走，去厅里吧，路上你请客。”林涛说道。
“还不到七点，吴老大就到办公室了？”秦明一脸惊讶。
在秦明的印象中，省厅机关的文件检验部门应该是比较清闲的单位，没想到这么一大清早，人家就去上班了，真是始料未及啊。
吴亢，今年四十五岁，是省厅文件检验科的科长，虽然官阶不高，但是在国内享有盛誉。
他说自己只适合做业务，不适合当官，于是每天就躲在实验室里摆弄那一堆文件材料。
在文件检验领域，他研究出的课题成果，甚至比刑警学院文件检验系的教授还多。
学术研究也分两种，从事理论性学术研究的人常常给人一种古板老套的感觉，但是从事实践性学术研究的人通常很单纯。
吴亢就是这么一个“老顽童”。
虽然四十五岁不能算老，但是他作为一个中年人，一有空就打电话约年轻人上线玩魔兽世界或是英雄联盟，这样的举动，怕是只有用“童心未泯”来形容了。
因为他经常和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起玩，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为“吴老大”。
“这你们就不懂了。”韩亮眯着眼睛开着车。
“微博上有一种说法：你早晨几点钟自然醒，就说明你是几零后的人。比如吧，如果可劲儿让我睡，我点多肯定自然醒，这说明我是零后；像吴老大这样的老年人，六点多就起床了。”
“乱讲！吴老大还是很年轻的，外表和内心都和我们差不多。”秦明知道韩亮的段子多，打断他，又接着说：“这顿早餐变成你请了，不然我去吴老大那里告你黑状。还有，我觉得现在要让我碰上枕头，我就能睡到下午，你说我是几零后？”
“这条定律，不适用于夜猫子。”韩亮道。
“我这是被迫变成夜猫子的好不好？”秦明打了个哈欠，“谁不想准点回家，陪老婆睡觉？”
秦明炫耀似的把“老婆”两个字着重了一下，引得林涛一阵鄙夷，然后他斜眼看了看在后排发呆的陈诗羽。
“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煜瑀平静开口，目光看向秦明。
秦明努了努嘴，老是以武力威胁我，有本事别让我抓住你的小九九！
……
实验室里，摆放着好几台不同用途的文检仪：高分辨率的扫描仪、书写时间分析仪、印章检测仪……
最醒目的，还是实验室中央台上摆放的那台4英寸的高清晰度液晶显示器。
秦明他们曾经在午休时间，把PS接在这台超大的显示器上玩过实况足球，后来因为被陈林抓了现行，才没敢再这样“公器私用”。
此时，显示器上展示的，是那幅一直萦绕在秦明心里的画面。
血字“清道夫”。
吴老大翘着二郎腿，指着显示器说，“这照片照得不行啊，有点儿虚。”
秦明鄙视地瞥了一眼林涛。
陈诗羽插话说：“我这儿也有照片。”
说完她把自己的相机接上了吴老大的电脑。
吴老大眼睛一亮，说：“嗯，专业水平！这个清楚。”
“那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秦明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