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里，秦明打开电脑，接过老方递过来的U盘，点开了U盘里的几张照片。
“你们看。这几张是肩膀上创口的软组织切片。我们可以看到，在显微镜下，创口边缘的皮肤组织有卷曲，还有细胞的灼伤坏死。而在腰部的软组织切片上，我们就看不到这样的情况。”
“仅仅依靠这一点细胞坏死能定吗？”秦明问道。
老方摇摇头，说：“那还欠缺了一点，但是我在切片里发现了这个。”
说完，老方又切换了一张显微照片，“肩膀创口周围的肌肉组织里，有几根纤维！这几根纤维经过染色。”
“死者里面穿着白色衬衫啊。”大宝说。
“外面确实是一件绿色的迷彩服！”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林涛问道。
老方笑了笑，说道：“我们想一想，子弹是单一方向的。子弹从后背的衣服开始，打破衣服，再打破皮肤，然后从体内打破另一侧皮肤和衣服。也就是说，子弹只会把射入位置的衣服纤维带入肌肉组织，而不可能把射出位置的衣服纤维带入射出口的肌肉组织。否则，子弹就逆行了。”
“我懂，很有道理！”秦明点头认可。
林涛一时有些蒙，想了半天，他也缓过了神，说：“可是……可是会不会是你把我们取下的两块组织弄混了啊？”
“这在我们法医组织病理学实验室，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老方斩钉截铁地说，“一来，我们取材的时候，会严格分门别类；二来，从镜下也可以看出肩膀部位和腰部的皮肤、肌肉细胞排列的不同。所以，不可能弄错。”
“那就奇怪了，什么情况下，子弹能从肩膀后面垂直于地面打进身体内呢？”林涛挠着后脑勺。
这时，房门被一人打开，那人手上拿着一个塑料小袋子，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死者蹲下系鞋带的时候！”
“煜瑀！你昨晚去哪儿了？”秦明连忙问。
煜瑀随意将物证袋丢给秦明，拿起一次性杯子倒水喝了口，“去了一趟现场，找到了这玩意儿。”
“弹头！”林涛惊呼一声。
“啊对，就是弹头。”煜瑀随意的靠在墙上，脸上带着几分痞气。
“你就自己一个人在山上找弹头？”林涛惊讶的问道。
煜瑀一副那不然的表情，“对啊，你以为有谁帮我？虽然有点大海捞针，但效果是好的嘛，也不枉我辛苦一晚上。”
“房塔先是被第二个人杀死的！房塔先看着有斤的样子，能在他受伤的情况下将他踢下去的一定是个青壮年，而且房塔先很信任他，不然也不会在他身边蹲下来系鞋带。”秦明说道。
“对了，我建议先查和那个村主任有关系的人，他那么抗拒我们解剖怕是担心我们找到什么证据吧。”煜瑀笑道。
“你先休息吧，我们这就去专案组反馈！”
看着秦明他们风风火火的离开，煜瑀撇了撇嘴，手里冒出一颗灰不溜秋的石头。
自己这次把那片二氧化碳湖给压缩成这块石头，也算是做了个好事吧，起码“吃人谷”短时间不会形成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算了，先收着吧。”煜瑀叹了口气。
……
“我们找到证据了！”
看着秦明手中装有一个黏附有泥土的弹头的物证袋，杨大队又惊又喜，“我们也有嫌疑人了！”
“哦？怎么发现的？”
“通过一系列梳理，我们大概知道了有九户人家是有枪的。但是这些枪是不是都藏起来了，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用了一招‘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秦明惊讶道。
这破案就和打仗差不多，三十六计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