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在洛阳,狄春上街替我办事,却被人离奇带走。自那之后,连续一个多月,狄春没有任何消息,我派人四处打探,最后才知道狄春是被内卫府抓走了。于是,我让元芳拿着我的帖子,到内卫府要人。”
狄仁杰走进屋,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吴大憨,不紧不慢的对地上的狄春说话。
“我到了内卫府,接待我的,是一个女人,名叫肖清芳,是内卫府的大阁领,官称肖将军。见面后,她告诉我,是下属抓错人了,同名同姓还没认清长相,最后,我带着狄春从内卫府出来。就这样,狄春回到了我们身边,可我和大人都发现,他有一个巨大的变化,那就是嗓音非常沙哑,而且说话的语调也变了。”李元芳说道。
“当时我问他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内卫用热油灌进了他的嗓子,感觉整个脖子都要融化了,从那以后,发出声音就特别困难。我说的没错吧,你那时就是这样说的吧。”狄仁杰看向地上狄春。
“起初我们并没有怀疑,毕竟他受了这么重的刑罚,还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有些变化也是合理的。可即使如此,我还是隐隐的感觉有些奇怪,内卫一向组织严密、行事严谨,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抓错了人?可当时想了想,内卫的确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可我没想到,从那时起,狄春就被换掉了。”
“什么?换掉了?恩师,他,他是假的?”跟着来的曾泰大惊失色,如此像的人,竟然是假的?
“那个几次三番要杀害吴大憨的凶手就是他!
这个假狄春在我身边待了三个多月,我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假的就是假的,总会露出很多破绽。
本来他们想得很好,让我先见到一个受了重伤的狄春,既然受了重伤,那就有很多东西和以前那个狄春不一样。
他们想的是,我会逐渐适应这个假狄春,但是,他们恰恰忽略了一点,狄春不仅是我的管家,还是很多机密的收藏者,可以说我断过的每一桩案子,他的心里都清清楚楚,于是几次不经意的谈话,我发现他对我提出的问题经常是难以回答,或者说他忘记了。
虽然他当时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开始怀疑他了。
从此之后,我和元芳就对你更加留意,果然,你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最终我断定你是个假狄春。
不过,我并不想揭穿你,因为一旦将你揭穿,真狄春的生命马上就会遇到危险。
第二,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内卫府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换掉狄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于是,你在我身边待了一年多,我始终隐忍不言,直到你在东柳林村放走了那些信鸽。
当时你放飞信鸽招来杀手,其实并不是要对付我,你的目的是吴大憨,只不过那时煜瑀提议晚上行路,我想了想,答应了,所以我们就和杀手错开了。
而那时元芳和如燕也跟着那些杀手来到了东柳林村,只不过我们早已经走了,只有空屋院落在那。
然,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将假狄春与崇州案联系起来,但是你几次三番的出手,终于让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卧底在我身边。
因为你们需要内线,可以随时报告我的动向。
这些人都是幽州案时的老对手,对我推理断案的能力非常忌惮,而且他们心里很清楚,只要发生了这样的大案,皇帝一定交于我来处置。
因此,在他们计划这个巨大阴谋的同时,如何对付我就已经在他们的考虑之列了。”狄仁杰说道。
“恩师,您的意思是,他们在一年前就想好了如何对付您?”曾泰问道。
“恐怕还要早啊,我看他们这是基于幽州案时得来的教训而来。当时虎敬晖潜伏在我身边,很快就被挖了出来,于是他们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新进之人很容易被我发现,如果卧底成功,就必须扮做我身边的熟人。元芳他们很难对付,而曾泰又时常不在我身边,所以他们选中了狄春。之所以没选煜瑀,大概也是没有头绪,毕竟他那是才来我府上,信任这一关就很难达到标准。”狄仁杰笑道。
煜瑀撇了撇嘴,自己就是良民,只不过无证而已嘛!
“计划精巧到这份上,都能被你识破,我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对付的了你……”假狄春咬牙切齿的看着狄仁杰,身上几处骨折让他无法轻易动弹,所以他只能以毒辣的眼神盯着狄仁杰。
“自从那个吴大憨来到我身边,我就发现,你对他非常感兴趣。无独有偶,当天晚上,煜瑀就来和我说吴大憨受伤的事情,此事之后,我断定吴大憨的身份非同寻常,而来刺杀他的凶手,最有可能的就是你这个假狄春,因为那天煜瑀出去游玩,而那时只有你距离大憨最近。”
旁边,吴大憨听见这话握紧了拳。
“我让大憨搬来和我一起住,为的就是防你这个家伙,果然你这厮半夜来搞偷袭!不过你没想到吧,我辨别人的能力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煜瑀说着,还是不解气,又想给踹两脚。
李元芳连忙拉住,你踹就算了,别踹命根子,真不怕把人疼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