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中,橘黄色的夕阳缓缓西沉。
远处尘嚣大起,黄烟随着微风迅速飘散在空中,数百匹战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凉州刺史曾泰。
因为派出的士兵皆未带回好消息,他终是忍不住在城中等待,直接驾马带队出了城。
这时,身旁的斥候指着前面高声喊道:“刺史大人,你看!”
曾泰猛勒座骑,看到了不远处那匹孤独的马。
他大喝一声:“找到了!快!”
说着飞身跳下战马奔了过去,身后众军一拥而上。
那孤马一见曾泰到来,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嘶,双膝跪倒,眼中竟淌出泪水。
曾泰的目光顺着它的身体扫视了一遍,只见马的右腿旁打着“龙武”的标记!
这下,曾泰兴奋地喊道:“找到了!快,拿水来!”
身后的队长拿着水袋跑了过来,曾泰一把夺过,将水袋中的水喷进战马口中,淋在它的头上,战马贪婪地喝着。
“大人,这正是我们龙武卫的马!”斥候说道。
曾泰连声说:“草料,拿草料!”
队长将早已准备好的草料递了过来,马大嚼几口,而后咬住曾泰的衣襟将他拉得站了起来。
“老马识途,它一定是要带我们去寻找大军。”
队长点了点头。
曾泰冲军士们喝道:“众军上马!”
众军飞身上马,那匹孤马昂首长鸣向前走去。
大漠中虽然日头西下,但是天黑得总是很晚,在城市夜幕已经降临的时候,这里还残留着一抹余晖。
一片沙丘围成的盆地之中,三千解运大军终于浮现在曾泰的面前。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令他们众人诧异万分。
只见数千军士各自围成几个大圆圈,手舞足蹈,又唱又跳,仿佛进行社火祭祀,欢声震动着大漠。
曾泰的目光望向了身旁的斥候,只见那斥候张大了嘴,一脸茫然看着曾泰又看着众人,口中喃喃地道:“这,这,这是怎么了?”
曾泰翻身跳下战马,身后众军一齐下马,在曾泰的率领下向大军走去。
数千军士汇成欢乐的海洋,唱着舞着,满面欢欣。
曾泰行走在人群中,众人却不理会他。
一个身着军官服色的人跳入了他的眼帘,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那军官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继续前进?房哲将军呢?”
那名军官转过头来,停住了舞蹈,望着他痴痴呆呆地笑道:“啊,黑衣天王!黑衣天王!”
话音未落身体慢慢倒向了曾泰,曾泰一惊,赶忙伸手扶住了他,可那军官的身体却顺势跌落,重重地倒在地上。
曾泰蹲下身厉声问道:“你们房哲将军在哪里?”
突然,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只见那军官的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嘴角慢慢渗出一丝鲜血,曾泰使劲地摇晃着军官希望他能够回答,军官却没有声息,伸手向军官的鼻端探去,已经没有了呼吸。
曾泰站起身来,惊叫道:“他,他死了!”
身后众人连忙围了上来,果然那名军官已经气绝身亡。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军士边唱边跳从他身前跑过,曾泰猛地拉住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将军在哪里?”
那军士如刚才那名军官般傻笑着喊道:“黑衣天王!黑衣天……”
话还未完,一屡鲜血从他嘴角飞快地渗了出来,他的身体也重重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曾泰探出手试了试他的鼻息,颤声道:“他,他也死了!”
朝身边望去,地上不乏躺着一些军士,可地上躺着的那些军士们,早已气绝身亡,脸上还兀自带着诡异的笑容。
曾泰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望向周围那些手舞足蹈,声嘶力竭高声欢唱的军士,这些人竟对眼前发生的惨祸恍若不觉。
他的手都在发抖,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就在此时,随来的斥候快步走到一名跳舞军官的身旁,刚要伸手拉他问信,身后的曾泰一声大喝:“住手!”
斥候猛吃一惊回过头来。
曾泰压下心中的惊颤,厉声道:“他们身中邪祟,只要停下就会立刻死去!”
周围随来的城防营军士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斥候也触电般将手收了回来。
“所以千万不要触碰跳舞的军士。大家分散开来,去找其余的大军人马!快去查找装载饷银的大车!”曾泰命令道。
众军在队长的指挥下,立刻无声地开始了行动。
穿过狂舞高歌的龙武卫军士,曾泰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