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来，过来，这是你爸爸，叫爸爸。”
“小年，看爸爸给带什么了？”
一个穿着海魂衫的青年，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来，冲面前的小女孩晃着。
青年叫江城。
三年前他响应号召，毅然决然去当了兵。
这一走，就是三年。
面前这个小女孩叫江小年，是江城的女儿。
江城走的时候，女儿刚刚出生。
小家伙很陌生地看着江城，躲在奶奶的身后。
江城走后，一直都是由江城的母亲江林氏，也就是孩子的奶奶抚养着。
“这孩子，自己的爸爸怕什么。”江林氏说。
“没事。”江城笑了一下，把奶糖放到桌子上。
小家伙趁江城没注意，才壮起胆子去拿。
江城看到，心里一阵酸楚，故意假装看向别处，怕吓到了女儿。
“小城，你别放心上，这孩子从小就怯生，过两天就好了。”
“妈，我没事。”
江城又是淡淡一笑，扫了一眼这个屋子，比他三年前走的时候，还要拮据。
“妈，月月呢？”
江城的目光落在了一张全家福上。
全家福上，有一个模样俊俏，穿着六十年特有的花格子衬衣的女人。
“月月…”江林氏欲言又止，“你走后，就开始上山下乡了，当初你们还没来得及领结婚证，所以月月算是单身知识青年，要是有了结婚证，她就不用下乡了，不过，你放心，月月来信了，她现在很好。”
说到这里，江林氏神情沮丧起来。
这两年，一个年迈的老人，一直在咬牙撑着这个家里。
在这个年代，连有正式工作的职工，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更别提她这个年迈的老人了。
只能靠着平时给街里街坊缝缝补补做些临工，勉强果腹。
大多时候，有吃的，她都先紧着孙女江小年吃，自己就饿着。
“妈，月月什么时候走的？”江城说。
“去年吧，去年你部队捎信过来的时候，就走了。”江林氏道。
“妈，就算我跟月月没有领证，但有小年了，他们不是不知道吧。”江城说道。
江林氏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本来其实也没人知道你们没领结婚证，是许大茂跟人说的。”
“许大茂？”江城愣了一下，狠狠道。
“事情都过去了，算了，我们还住在他们家呢。”江林氏无奈道。
“嗯。”
江城和母亲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江城是苦笑。
母亲仔细打量着江城：“来，儿子，让妈好好看你，你瘦了，也黑了不少…”
江小年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江城，但还是不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