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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痛苦。蜕变前的黑暗(1 / 1)

?这阵子祸事连连,都把这个小女孩给忘啦!自己不长不短,毫无音信,止不定这个女生该急成什么样。“你还好吗?这么晚,该休息啦!”“洛尘,我在火车站,刚下火车,找不到你家。你在哪?快过来接我,我怕得很。”黑玉颤着声音带着哭腔。妈呀!这都十二点啦!一个娇弱胆小的女生竟然不远千里来寻一个倒霉透顶的男人,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心感动地直想流泪,幸福地叫人想大叫大闹。爱的力量真的大到可以让人忘掉悲伤恐惧。玉儿,对不起,洛尘忙下了床,飞快地打开门,飞快地奔向火车站。黑夜中,洛妈睁开眼,感觉到儿子匆匆走掉,不知发生了什么。心揪在一起,她悄悄地穿起衣服,靠在门口,巴巴地盼着儿子马上就出现在视线内,平平安安的才安心。

空旷的车站,只有路灯在寂静的黑夜中闪烁着清冷的光。坐午夜这班车的旅客已经走光,洛尘急切地搜寻着熟悉的身形,梦一样的女孩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来了。视线的尽头,一个娇小的身影闯入眼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停地在原地轻轻地跺着脚,神情显得非常紧张,正紧张地不安的左顾右盼,娇生生叫人怜惜。远远地,洛尘就看见了茫然无助的女孩。他被一种幸福的感动包围着。于是,他冲了过去,无比爱怜地用力将女孩抱在怀中,久久地不肯松开。女孩抬起盈满秋水的双眸,欣喜地看着洛尘,冰冷颤抖的身体一瞬间火一样热了起来。洛尘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安全感,为她驱走了一天一地的孤寂,一地一天的寒冷。皮蛋王子送来了遮风挡雨的浓浓爱意。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忘情地拥在一起,紧紧地。冰冷的双唇热烈的亲吻,用心去触摸彼此的感觉,熟悉的味道。悬在半空的担忧终于化为一阵轻烟,消失在夜幕。突然降临的相逢,把这份深沉执着的爱在深秋的午夜,清晰地写在男孩与女孩青春的脸上。黑玉拎着包,走在洛尘身边,人也轻松了许多,甜蜜又羞涩地低头不语。没想到,洛尘忽然蹲下身子,示意黑玉上来。“没有车,我背你吧!”洛尘回过头用心对女孩说,黑玉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了。没有任何犹豫羞怯,闭上眼静静地趴在洛尘的背上,享受着美妙的浪漫柔情。洛尘紧紧地托女孩,他深爱的女孩,慢慢地走在空荡荡的街道。黑玉一动不动地伏在男孩的温暖的背上,感受着情人的关爱体贴。仿佛梦一样,有酸、有甜,还有一份很深很深的不舍。

门是开着的,洛妈微曲的身形长长地映在门前的水泥路上。儿子冲出去时,她就一直站在那儿等着。儿子消失在黑暗中时,她害怕极啦!她好怕儿子象丈夫一样一去不复返。她焦急地等待着盼望着,甚至暗自祈求上天别带走她的儿子。“上苍呀!给我一个活着的理由吧!”于是,她就眼也不曾眨动一下痴痴地望眼欲穿。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漫长的等待守望,腿脚都发麻了。远处一个身影向这边走了过来,仿佛很吃力的样子,终于看清是自己的儿子洛尘,而且,她惊讶地发现在儿子的背上还伏着一个女孩。老人迷惑的心猛然清楚了一切,久历风尘的双眸洞悉了儿子与女孩的关系,她会心地笑了,为儿子感到高兴。黑玉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想把头埋在洛尘背上,又生怕那样做会惹老人家不高兴而失了礼,慌忙从洛尘背上滑下,忸怩地不敢正视老人。“这是我妈,这是黑玉。”“阿姨好!”黑玉娇声叫着,语气羞怯而充满快乐。“快,快进屋子,外边冷,别冻着。还没吃饭吧!等着,我去给你做宵夜去。”不大一会,洛妈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放在黑玉面前。“吃吧,孩子!饿坏了吧!”说着,洛妈舒心地坐在旁边,慈祥地看着如天人一般美丽的女孩。她能感觉出这个吃相都很斯文的女孩,还是个未曾受到污染的好女孩,人显得娴静大方。黑玉好像也感受到老人的慈爱,紧张逐渐平静。“孩子,你是这么多天,我们家来的第一个客人。快来,坐到这边,让我好好看着哪家的仙女降临我们洛家了!”洛妈把黑玉抱在怀中,就像抱着自己女儿一样。老太太的和善让黑玉倍感亲切,没有拘束和陌生感,仿佛很久以前她与她就已经熟识一般。从小就缺乏甚至可以讲是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此刻却被真切的母爱温暖着,触情生景,情不自禁的搂住洛妈的脖子深情地叫了声妈。老太太更是喜出望外,热烈地搂紧温柔可心的女孩,感到十分安慰满足。

盘踞在身上流动的只有幸福。老人乐得皱纹都开了花,满意地认同了黑玉的心意。嘱托黑玉好好歇息。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做母亲的又怎会不懂年轻人的心思,知趣地留下二个受尽相思折磨的人。

黑玉的到来,出其不意带来的惊喜也给洛尘短暂的开心。平静后,伤悲去而复返。为了不让黑玉误会,他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黑玉默然地坐在洛尘身边,泣不成声,为着洛尘恶梦一样的命运。她深深地感到洛尘内心深不见底的痛苦,巨大的反差叫一个年轻的人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接受,那是从天堂一下子跌入地狱的悲惨。她无限痛爱地看着落寞的男孩,他是那么熟悉,却又是如此的陌生。那充满忧伤的双眸已经不再似从前的明亮,浓浓的无奈,悲痛欲绝分明地写在他消瘦的脸夹上。人没有生龙活虎的精神,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落魄无比。她紧紧地依偎在洛尘的怀里,似乎要用自己的柔情唤起伤悲男人的快乐记忆。她不再说话,只因她知道任何一句话在这种场合都是毫无说服力苍白而无力的。她只想陪在洛尘身边,她已经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不怕吃苦,只怕失去洛尘。她要用自己的爱为这个苦痛的家带去一丝人间的挚爱,让一丝轻松换取所有人都能稍微透口气的机会。整个环境都太阴暗太压抑,她愿意同他们一起守候过去的疼痛,却不忍叫心爱的人永远躲在痛苦的黑暗深渊中守候着永不回来的思念。毕竟,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日子终于平稳下来,苦涩的日子终已远去,只是伤悲深刻在心底。暴风骤雨过后,被洗劫的天空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小小的县城依然暗流涌动相互拆台,欧阳图存举报有功,如愿以偿坐上了洛春雷的位子,开始着更为卑劣的丑恶的勾当。

寒冬腊月,到处飞雪,这年的冬,似乎更冰冷一些。街上行人稀少,鸟雀儿也不见了踪迹。若大的城市,被飞卷的雪雾笼罩。洛尘的心也如这冬,痛苦麻木仍无法完全消除。毫无间隙的两次生离死别,让他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他看见了世态炎凉,看透了人心叵测。神经麻木使他异常的懒惰,一点小事,只要他用心去想,人就会不知不觉地睡去。意志消沉如行尸走肉,活着究竟为了什么?这个世界是尔虞我诈欺世盗名之辈营造的,那些披着人皮的混蛋们逍遥作威作福。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洛尘再无半点瓜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想与这个吃人的社会有半点的关系。他就如一只被猎人追得无处躲藏的鸵鸟,捂住自己的眼睛钻进沙子,撅着腚,欺骗着自己。他害怕见人,害怕与人讲话,害怕与人交流。他不让阳光泄进黑洞洞的心,他惧怕借着光会看见伤痕累累的心。他躲避着,逃亡着,一切快乐都离他远去,晦涩纠缠着他,把每一个模糊的记忆撕成封条,贴满他的生活,时时点醒他,摧残他。他宁愿没有思想,没有知觉,宁愿一个人,只求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不理世事,宁愿一辈子躲在无人的角落,只求无人打扰。他唯一的思念,唯一肯做的事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把紧绷的心弦松解下来去想着母亲。甚至,有一天,为了黑玉拒绝与他分手他大发雷霆怒不可遏。他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掺进他的悲伤之中,她应该过着属于她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见到泪流满面对自己依依不舍的黑玉,心真的在无奈之中觉得好疼好痛。懊悔万分。“我还有资格去伤害一个深爱的人吗?”他暗自问着一个没人来作答的问题。“我是个现世包,倒霉鬼,谁与我有关系,最终的下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就是祸水病毒,我的名字就叫失败,我已经被钉在战败的耻辱柱上,苟延残喘地活着。只求你们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浪迹天涯,割去脸皮过活,难道这也已经成了奢望吗?”没有出路,四处碰壁,逼得他无处藏身。学业一落千丈,他不在乎。不与人交往,独善其身,认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别人的伤害。重重地压力困住他压迫他摧残他,好像要迫不及待地置他于死地,却又在他快要断气之时,松开利爪,拍拍手,放过他。然后,冷眼看着他经受种种非人的折磨、屈辱,生不如死。有谁能看得起这样一个全无斗志的可怜虫,又有谁在意这样的垃圾呢!几乎每个人都判若两人视他为怪物,都不再费尽心思地关心他,相反,都远远地躲着他,象是躲避瘟疫。无形的网,紧紧地裹住他,令他动弹不得挣扎不得。于是,他放弃抗挣,任由网贪婪地陷进身体吸取他冰冷的精血。压榨得他只剩下一张皮。绝境中似乎也只有一件事能做,那就是死。最后,他不再留恋什么,空白的思维中只有一个含义,那是路的尽头,也是他生命的尽头。此时,他忘却了牵他对他不离不弃的黑玉,忘却了对他充满期望的母亲。也许,死,真的是弱者解脱的唯一的最好最有效的方法。

古老秀美的秦淮河,缓缓地流淌,这条打印上千年历史的河流并未随历史的变迁更替失去昔日的风采。她就像风华绝代的美人挥舞水袖在广阔的大地怀中翩翩起舞。

百里江面,飘零着雪花,偶有船只经过,也只留下一声汽笛的长叹。他徘徊在岸边的青条石上,岁月的沧桑铭刻在这历史的遗迹之上。刺骨的寒气扑面冲来,脑子在冰冷中越加一片混沌,跟塞满了稀稠的泥浆,凝固地转不过来。泪不知何时夺眶而出,却永远落不到地上,早在脸颊上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粒。他不知自己已经孱弱到如此田地,除了哭,再也没有其他本事。活该他被这吃人的社会吞掉。自己像一颗尘埃落入水中,与这片天地融在一起。今天之后,不会有人知道他,明天、后天、千百年后,也不会有人记住他。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个叫洛尘的来过这个世界,也许,人们会记住他这类人,因为他们叫弱者。当他们无法再吸引别人的眼球时,他们都会选择死亡。以此来向世人宣示,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掉转剑锋杀死自己,以此报复世人。多么可怜可悲又可笑的做法。天寒地冻中,洛尘似乎听到了一声冷冷的讥笑。他不在乎,也无所谓。他听惯了别人的讥讽。但是,这笑声绝不存在天地之间,仿佛自鬼域中传来,充满了阴森恐怖,他茫然四顾。夜已降临,四处灰蒙蒙,看不清远处的事物。一线亮光却在距他几米的地方传出,一叶孤舟停泊靠岸,何时来的,洛尘都不知道。船上有个七旬老翁,拿着电筒,正冲着他喊:“年轻人,天气寒冷,上船喝几口酒解解寒气如何?”洛尘想出声,怎奈全身都已僵硬。面对年轻人的木然,老人脸上发讪,以为被人拒绝了。被人拒绝习惯了,老人讪笑着自己回到船舱里。半响,又伸出头,举起手电又照了照,发现岸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立刻感觉出其中的蹊跷。便又从温暖的船舱中走到岸上,走到洛尘身边,大声地邀请着。洛尘茫然地扭动着自己已经不太灵活的脖子,大声地对老人说着什么,可是,他的竭尽全力的吼叫在老人听来只不过像蚊子的嗡嗡声。心中明白老人的好意,只不过,将死之人何必再讨扰别人。他想笑着回绝,无奈面部已经麻木,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老人用世故的眼神打量着满头雪花的年轻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轻生的傻小子。于是,不由分说驾着僵硬的人就往船上走。洛尘努力地想表达自己的态度,无奈,还是出不了声。总算老人理会了他的意思,松开让他自己走。洛生机械笨拙地迈步想向前走,却失去重心扑倒在地。头瞌在青条石上。鲜血立刻淌了出来,有点痛。老人慌忙扶起洛尘,什么也不再问,半架半扶半拖着把冻僵的人缓缓地拽进舱内。

很远处,灯火阑珊,是另一种奇妙的夜景,城市的喧嚣已远离而去,这几尺见方的空间似世外桃源,宁静洋溢着温暖。一老一少在大雪纷飞的天地之间相对而坐。老者递给洛尘酒葫芦,几口火辣辣的酒下肚,冰冷的心也燃烧起来,热流窜遍全身,暖意洋洋。一切都有了知觉。老人摆弄着火,自言自语地嘀咕,讲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老人半斤酒下肚,面泛红光,入神地讲着他已经说了无数遍的故事。四十年前,他在这淮河边上打鱼为生,后来,娶妻生子。一家三口,钱不多活得无比开心,幸福美满,她媳妇貌美如花,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每天呀,就在这美丽而多情的淮河,一家人,男的打鱼,女的卖鱼,一天到晚守着可爱的孩子享尽了人间的天伦之乐。哪知,有一天,狂风大作,巨浪滔天,他最疼爱的儿子掉进水里。他与年轻的妻子疯了般到处寻找,结果连个影子也没找到。想念儿子的妻子,忍受不住失子之痛,也在一个黑夜投江而去了。只留下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可怜虫,那段日子,他神经兮兮地不停地寻找自己的亲人,上游上游找出了几百里,却从未见到心中要找的人。他多希望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在某个地方骤然遇到自己的妻儿,他找呀找!一刻也不停,这一找就是四十多年。其实,后来清醒后,他也知道他们母子已经走了,但是,他还是给自己编了个活下去的理由。他相信,他们母子天上有知也希望他能活下去。即使再辛苦,只有那样,他才能夜以继日地想念着他们,度日如年,借酒消愁。这个债他还了四十多年,因为那已经成了感情的寄托,成了放纵宣泄的方式,虽然苦,却也心甘情愿,他也不觉得累。人生在世谁没个三长两短,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对于死去的人,不是你心怀愧疚觉得你也应该跟着去,一了百了才能心安理得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争口气,换个活法,让他们以你为荣,轰轰烈烈岂不更好。你在世上有没有喜欢的人,假如你去了,她应该怎么办?你是不是也要把另外一个爱你的人也变成你自己。你在世上难道没有对头吗?你这样死了,岂不称了他们的心,他们不让你好过,你又如何能轻易地放过他们。你就死皮赖脸死气白赖地活下去,成为他们拔不掉的肉中刺,让他们寝食难安,觉着活得没有滋味。老人已经酩酊大醉,木然的洛尘也喝了不少,一边默然地喝着闷酒,也不去接老人的话茬。一边听着老人断断续续地唠叨陈年旧事,回味着各种滋味,冰天雪地中,一老一少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之人,敞开心扉把满腔的愤懑屈辱尽付流动的江水。洛尘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把一个只会哀哀自怨的愁苦懦弱的洛尘醉死在暗潮涌动的江水之中。他像一只长成的蚕,吐着丝把自己裹住,严严实实的壳保护着自己柔嫩的躯体。蕴蓄着破茧而出一飞冲天的能量。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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