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升。"孙子低声一唤，就听到应有升泥湫一样的声音，好象早就等在那里一样"你没偷听吧？"孙子没好气地质问，应有升腾一红，忙小声答道："有升不敢。""那好！我要带她走。""好！大少，你先走，她我送过去。""怎么，你还有想法不成。"孙子把眼一瞪，不满地斜视着他。"大少，你多心了。你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带她同走呢？再怎么讲，说白了，她的身份也不过是个妓女。我怕她会影响你到，传出去，不好听。"孙子想了想，铁青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达文波娃也由应有升护着上了车。孙子把司机撵了下去，亲自开车，直奔市内。车消失在提坝之下，应有升吃吃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个超级大色狼，每次有新鲜华，他总要玩弄几天，弄得人家不成人样，就扔掉不再理会。这次，又不知会把女孩折磨成什么鬼样子，才甘心。妈的，人渣，不知坏了多少女孩子。真不知，哪天，他才能善罢甘休。总有一天，叫你不得好死，最好得爱滋。叫你想活活不成，想死又死不掉。"
车直接开到另外一处别墅，而没有去临江的寓所。这里，是他金屋藏娇，偷淫取乐藏污纳垢之所。连郑月等人也不知晓。孙子安排好达文波娃，拿出四十万给了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走吧！拿着钱，回家。中国不是你待的地方。今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我。这是我的机号。"达文波娃一脸的迷惑，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对自己这么好，是在试探吗？她心中没底，茫然一片。那些人曾经对她提出警告，若是妄图私自逃走，被他们抓回来后，就会挑去双眼，打断四肢。然后，剥光了扔在大街上，想到如此悲惨的下场，她的心都剧烈的抽缩，身体仿佛被抽光筋一样疼。面对着一大堆钱，呆呆地出神。似乎根本未听到孙子的话，没吱声。她不是不想回，是回不去。她是被俄罗斯一个黑帮卖到这里来的，这里的黑帮的会轻易就放过自己吗？实在是无家可归呀！心已经在害怕惊惧中死掉了。眼前的男人，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人。曾粗暴地夺走了她的处女之夜，没有征询她的意见。她本该恨他入骨才对，可是她悲哀失落的心却恨不起来。有只是深深的无奈，空落落的落寞。没有任何人伤害自己，是上帝不该把自己赶下天堂。是主耶酥欺骗了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推入火炕，却袖手旁观，无动于衷。这该死的主啊！愿你与你造出的坏人一起再被钉上十字架，永世不得超生。她想念家，想念家中一大群兄弟姐妹。现在，很多同龄的女孩子正在上高中，而自己，却被卖到异国他乡，做着见不得的勾当。虽然，在她们的国度中，干这一行是正儿八经挂牌营业，是合法的，但是，好人家，生活能过得去的人家还是不允许女人去做那一行的。只有嫁出去后，第一个占有自己身体的男人，才有权决定女人的命运。她抬起黄宝石的眼睛偷偷地瞟着身边俊美健壮的男人，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十五岁的孩子，尚未成年，世事不懂，已然早早地尝到了生活的苦酒。孙子没有再去看坐在床边的异国美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忙自己的事。
这个集团的内幕，洛尘已然了如指掌。很多先前没有头绪看不清的，如今，都一目了然。一股力量的邪恶，正狞笑着把他推向早已挖好的，深不见底的坟墓，坟墓中早已是白骨累累。于是乎，仿佛只有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到那一天，可能就是他的死期，就是他偿还今日做下的罪孽。他十分的麻木，幸存的一点良知告诫他，绝对不能再打着幌子自甘堕落。他的目标是欧阳图存的那类恶人，绝不能再伤及无辜。至于报应吗？迟早一天的事，他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只希望是在了却心愿之后，那样，他会笑着迎接属于自己的那份惩罚，无论有多么严厉。只要能卸去背上如山一般沉重的冤屈，再所不惜。他的胸口已然形成了另外一套严丝合缝的计划，为此，严阵以待。因为，他不知上苍能给他多少时间去做他要做的事。世事无常，绝不容他再有一丝闪失。一切都逼得他疲于奔命，再无喘息之机。他没有知心人，对谁也不敢吞露一点心声，只能心有不甘地痛苦地忍受。
半个月后，达文波娃意外地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家人。如做梦一般，让她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她开心极了，围着父母亲跳着舞。洛尘知道，这里非久留之所，得快点把他们送走。终于，要分别了，达文波娃依依不舍。在她们的国家，虽然没有东方的贞操观。人人都在喊叫性开放性自由。很多女孩，初中时，已经有好几个男朋友。大家对此都无所谓，没有人为此有羞耻感，女孩也没有一丝不贞的想法。所有在中国人看来是出格有辱门风，有伤风化的东西，在那里却再也平常不过，正常不过。相反的，到了一定年龄，还是处女之身的女孩假如还没有男朋友的话，不光会遭到同伴的讥笑嘲讽，也会成为家长取笑的对象。东西方的文化差异真是太大，也说不清是对是错。洛尘按住心中涌起的激动，为这经受苦难的一家人高兴。保持着一种彬彬有礼的姿态，安然地送别异国的一家人。突然，达文波娃挣脱父亲的手，奔了回来。出其不意，极其正经对洛尘说："我爱你，你愿意娶我作为你的妻子吗？"泪流已满面，心中的希翼促使她不顾一切地说出。抱着心目中的英雄，诚心地恳求着。短暂的时间，短暂的接触，更淡不上互相了解。女孩的心却早已对这个东方人生出了爱恋的情愫。洛尘眼中含泪，知道对不起这个善良幼稚，正在成长的女孩。他给了她无尽的屈辱伤害，她却似完全忘了他的过错。原谅了他，并且，在苦苦哀求他接纳她。而今，世道的暗淡，世态的炎凉，他懂得太真太深。他不可能让自己陶醉在现实的梦境里，感觉真得很抱歉，为她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他深知，为这次冲动将要承担多大压力，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兴许真如他想的，幼稚的冲动，会因小失大，牵动全局，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没有信心安坐平台，安然去渡过这次危机，走一步看一步吧。
郑月铁青着脸，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应有升给她带来的消息，可笑可气又可恨。让她怒火中烧，这个自高自大的家伙，越来越目中无人，越发地不把她放在眼里。再不给他一点教训，一点苦头吃，很快，他还不飞上天去。正寻思着怎么面对孙子时，孙子已然而起推门而入。应有升却早已经像耗子一样偷偷地溜之大吉。屋里的两个人，都是祖宗，他谁也惹不起。要是孙子知道是他在背后打小报告，不杀了他才怪，可是，若是他知情不报，郑月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这两个魔头手下做事，哪是人能干下来的。人的寿命最少减了十年。孙子进门后，一声不吭地站在郑月面前，很平静，很冷淡。"你干的好事。不是说过不干预我的事吗？"郑月冷着腔，阴沉着脸色。"我错了，我认罚。""哟，今天，太阳真的打西边出了，海水也可以直接饮用了。孙子，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处处忍让着你。""我知道，要不然，今天，你也不会叫我孙子的。""你想做好人，做善人，这都无可厚非，我也不反对。可是，天下苦命人苦事多如牛毛，你看不惯，过意不去，非得强行出头。你能救的过来？你有那么大本事吗？别忘了，物竞天择的道理。有人高高在上享乐，就必然有人被踩在脚下吃苦。这是社会的中和，社会的规则。不是你一己之力所能改变的。哼！你做的事虽是另当别论，但是，却不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事情。也许，你不知道，你的无事生非牵扯有多大，有多少人会有无妄之灾。搞不好数以千计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中毁于一旦。你真能耐呀！犯了众怒，谁也保不住你。自作聪明狂妄自大的家伙。"郑月怒不可遏，只差没把手指戳到孙子的脸上，捅进鼻孔之中。"告诉你，若你不是我所爱的人，不念这段香火之情，只要你一走出这个门口，立刻就会有要人了你的命，叫你横尸街头，都没人替你收尸。算啦！这次我不与你计较。只希望，止一次，不下违例。你走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发泄完心中的怒气，面对一言不发的男人，一个不再似往常事事都对她反辱相讥的男人，她也没有必要再讲下去。难道真得非一枪杀了他才解气，才算替天行道吗？她下不去手。幸亏，接到消息比较早。已尼提前做了准备，事先做好了手脚，不然，屁漏真的比天还大。这个不驯的男人竟会忍受得了如此的刻薄，与孙子的多少阵仗中，唯有这一次胜的痛快。想到孙子破天荒地向自己认错误，而没有无理取闹，不禁哑然失笑。她终于不要再生活在杳无天日的阴影中不断反省自责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与她之间扯平了，不再看孙子的脸色。虽然，仅仅是借助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外国女人。只要能彻底征服这个男人，什么形式无所谓，关键是结果，令她称心如意才是到至关重要的。自己费尽心机都无法实现的，却在这次无意的事件中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也算事有所值。她相信孙子一定会领她的情，法外施恩的情。多年以后，洛尘才从达文波娃的来信中得知，女孩回到家，突然生病，连贯高烧不退，也不知得了什么病。最后，四肢没有知觉，嘴说不出话，成了哑巴。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郑月会强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轻易地就放过自己，没有帮助女孩，反而是害了她一生。他曾按信上的地址，给女孩寄去一百万，至于她能否收到，有没有收到，他也没有认真去了解。做过些，只不过寻求个安慰罢啦！对那个异国他乡的受害者，愧疚万分的补偿，一个已经毫无意义的弥补。
记不清，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日子。永宁县招商引资起步已晚，远远落后于其他城市地区。招商局那帮家伙正愁不知如何完成上级下达的招商任务时。来了一个大户，一个来自遥远的丰都的大企业。准备股资二十个亿，要在永宁建成全国最大的制药厂。据说，主打品牌将是二种新型药，一种冶癌，另一种主治艾滋病。这都当今世界两大疑难杂症，让世界医学家们束手无策了近百年。假如新药真的成功管用的话，世界会有多大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可想象。集团的总裁郑月，副总叫孙子。他们的来到受到了永宁的热烈欢迎。说服郑月到这个小城投资，可真是磨破了嘴皮子，下了一番苦功。好说歹说，郑月总算答应了他。永宁是中国奇珍药草的产地之一，盛产各种药草。在永宁建厂，各人有各人的打算。郑月的自不必详说，而洛尘的意图却明显得很，打着郑玄刚的招牌，再有秦天部长特别通行证，一路绿灯，方便之门大开。叫他人瞧着都觉得眼热。再次踏足永宁，一别经年，洛尘感慨万千。他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人，气度非凡，长相已悄然发生改变。谁经历了那么漫长的非人生活后，都会里里外外发生根本转变，关键是质的改变。与原先相比，长高了，蓄起了胡须。乍一看，跟孩童时完全不同，可是，细细留心品味，还是会找出一丝昔日的轮廓。很快，财神爷便凭着深厚的背景，高超的交际手腕与书记县长称兄道弟，形似一家人。一掷千金的气魄镇住了所有的人。也不管中央，就凭省里的一二把手亲自送孙子来永宁，来头不言而喻。谁不拎着小心，努力加倍地迎奉拍马。不亦乐乎，谁还敢言半个不字。建厂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好的事。有三年工期。三年内，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也一定有事情会发生。他回到这里，就是来兴风作浪意图不轨的。爷爷的惨死，父亲不明不白的冤死，历历在目。欧阳，王八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好梦也该醒了，从此刻起，我要让你尝尽被栽脏嫁祸的不白之冤，妻离子散的痛苦，身败名裂的凄惨。等着吧！这一天，已经不远啦！协议签定妥当，剪彩奠基完毕，洛尘回丰都，只留下一句助手，全权负责。他是不放心黑玉，毕业在即，他要想方设法把黑玉留在身边，像个宝一样贡起来。满怀期待，满怀的美好憧憬。等大仇得报，心结解开，他就着手与黑玉共结连理，做一对完美的比翼鸟。后天，，他决定为黑玉好好地补过一次庆生会。日子平静了许多，郑月的电话也少了。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们的关系就若即若离。温吞水一样，不冷不热。自由散漫惯啦！一下子没有了束缚，精神得到解放。没有恐慌压力，人活得也真实了许多。不象以前，疲于奔命，虚幻无边。他的心都扑在黑玉身上，很多变化都没觉察出，苦尽甘来的甜密已经蒙住了他的眼。
午后，骄阳似火。水泥路面升腾着热气。即将来到的分离更衬托了这个庆生会的特殊，越加地显出珍贵难得，意义非凡。好朋友亲自五湖四海，七年的相识相聚相伴，彼此之间已经滋生了剪不断的友谊。甚至，超越了友谊。离别的脚步已近，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才能再次相聚。也许，这辈子都见不着，只能在影集中寻找着今天的欢乐悲伤，回味着当初的清纯幼稚，寻味着那上面，永不退色的记忆。庆生会设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洛尘一马当先，头里去安排。黑玉和她的姐妹们随后就到。五点半，一切准备就绪。看看时间也不早啦，女人呀！天生来就喜欢叫男人痴等，那样才显出她们的价值，她们的本事。谁叫男人们是头号的痴情种呢？坐在空设房内，迷迷蹬蹬的，有些发困。还没有上轿嫁人，就羞于见人。手机的铃声惊醒了他。他以为是黑玉的，没想到是丘枫。不禁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好笑又生怕。"洛尘，快，黑玉出事啦！"电话中，丘枫惊慌的声音像把刀一样插进洛尘的心。女孩已经泣不成声，语声中充满了害怕惊恐。洛尘快乐的心忽悠一下，全身如同掉到了冰窖。出事啦！这三个字对他来讲就是不祥之兆。每次听到这三个字，等待他的必定是生离死别的无可挽救的事。千万别是黑玉，他祈祷着。一团黑黢黢的物质包围着他。男人的灵感告诉他，准定是黑玉，不然丘枫不会那么着急。紧张地口不择言。只希望事态还不严重，还有挽回余地。他如同疯了一般，怪叫着冲了出去。上了的士，直奔事故现场。远远地就看到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交通堵塞。几个好友见洛尘来到，默然地迎住洛尘。只是凄然地看了洛尘一眼，便大叫着，护送洛尘往里挤。围观的人自然地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让一脸悲色的人进入。每个眼中都透出一样的同情，惨绝人寰的悲伤使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远远地，一辆重型卡车斜斜地横在路中，车头抵在路边的花坛。一个蓝色的身影静静地躺在车底，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洛尘艰难地望着车轮底下的女孩，怎么也看不清。他努力地擦去眼中流出的泪，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水流成河。他挪不动腿，忘记了如何迈步走路，全身的筋似乎被抽掉，骨头也被打碎。热血好象干涸，结了冰。那只蓝色的蝴蝶跌落地面折了翅，再也飞不起来，无论怎么努力，也扇不起一下翅膀。大眼睛圆睁着，嘴巴大张，似乎在呼唤着洛尘。"救我，洛尘，我不想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还没有嫁给你呀！"但是，她却再也不无法表达什么，只能张大嘴巴。目光充满了惊恐迷茫与不信。洛尘跪在黑玉身边，失声痛哭。他用手扶摸着黑玉发青的脸，抽搐着不能自己。马上他就能给她梦想中的生活，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他还要牵着她的手，回她的娘家，再去看望那个苦命的女人，当着黑玉的面，叫她一声妈。然后，恳求她把黑玉下嫁于自己。再然后，就明媒正娶。如今，那一切都成了一厢情愿。交警巯通着人群，公安们有条不紊地调查取证。黑玉的遗体被宾仪馆的车拉走了，用冰冷藏起来。后来都由学校出面解决，这件事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被无情的车轮夺去了生命，丰都各大媒体都刊裁了一篇纪实报道，名曰：《车轮下的情殇》。一片哗然，但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口诛笔代，怨声载道，仅仅是为了说明一个社会的现状。铺天盖地，闹得沸沸扬扬。公安局或立专案组，限期破案，这究竟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抑或是一次蓄意谋杀，就不得而知了。两种倾向，性质各不相同，孰轻孰重各人心中都有个谱。据说事发当天，就有人投案自首，最终事件被定格在交通事故上。谁也没有留心，黑玉的玉石不翼而飞不知所踪。洛尘没注意，因为，悲哀击垮了他。他一个人守在黑玉的身旁，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眠不休。守望着，在冰上静静睡去的女孩，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他的玉儿，已然不能再陪他走下去了；他的玉儿，再也不能为他每天清晨起床时，打开窗户祈祷。她就忍心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惨无人道的环境，让他一个人寂寞地生活，连诉说心事的地方也没有了。最后一块停靠的地方也被上苍无情地拿走，从此，心又着落，开始了漫长的流浪，居无定所。"你好狠心，玉儿。"他无声地嘶叫着，因为，过度地伤悲让他发不出声音。不愿搭理任何人。生离死别成了家常便饭，一次次地光临，一次次地割他的心，一次次地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带走他的亲近之人。这是怎样没有公道的天。
第三天傍晚，黑玉的家人到啦！一大家哭得死去活来。那个可怜的女人，见到黑玉的遗体，哭得死过去几十次，最后，哭的脑子犯了浑，似乎要疯掉一般。几个人架着她往外走拖都拖不动，像是跟谁有仇，玩了命地反抗，也不知那弱瘦的身体内怎么会蕴藏着那么大的力量。母亲伏在女儿身上，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无比爱怜地扶摸着黑玉，轻声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见黑玉不理她，慌了神似的大叫着："玉，是妈对不起你，心肝宝贝，妈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快起来，别贪睡，跟妈回家。以后，妈再也不把你送人啦！"凄励的哭喊声直冲云宵，在空中振荡，撕心裂肺。天没有下雨，无情的天，无动于衷，冷漠得很。天气越加酷热难当。洛尘直直地跪在黑玉身边，无声地忏悔，无声地追忆。听着凄励的呼叫，用心对黑玉说："玉儿，你就这么走了吗？一个人逍遥自在，留下这一大堆人。你听见你的亲人在喊你吗？你好狠呀，竟然连个赎罪的机会都不愿给她，把一个遗恨永远地刻在心怀愧疚的母亲心头。要她一辈子背负着孽债，痛苦地活着。惨绝人寰的一幕在那个炎热的夏日中上演，铭刻在这个城市的土地之上，成为一块永远无法拭去的悲哀。许是习惯了悲恸，许是心真的死掉。最后那个夜晚，洛尘守着入睡的黑玉，娓娓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时间一秒一秒地逝去。不知不觉中，他的那头乌发，由黑变灰，由灰变白，人倾刻苍老下去。他留恋着这个魂牵梦萦的女孩，她曾经对他说过要随他入深山几天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生一大堆孩子，男耕女织。而今，一场春梦都已成空。他留恋万分，最后凝望一眼毫无表情的黑玉，把她永远地定格在心头。黑玉的狠心，自己的无能，一切都在雄雄大火中化为灰烬。灰飞烟灭，转眼成空。一夜秋水冷，春梦了无痕。"洛尘哥，我希望以后，你能常来看我们。"黑玉的二妹黑宇红肿着双眼，嘶哑着声音苦涩地说着。"我会的，你们保重。""还有一件事，本不该说的，也算是姐姐的遗愿。她说，假如有一天，她身遭不测，希望我能了了她的心愿，留下来照顾你。"洛尘呆了呆，随即轻轻一挥，"我是个不祥的人，你姐一走，我心也死。"黑宇听完，情不能己，扑在洛尘身上哭了起来。她从未跟洛尘谈过心交流过，听到洛尘短短的几句，一席肺腑之言，涌在心底的是一丝遗憾和敬佩。是黑玉无福，无法与天人相伴一生。人生岂不就是这样惨淡！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悲伤总会使人不知过问时间的去向。泪水涟涟的同窗好友，恹恹惜别。诺大的校园中，沉浸在别离的辛酸之中。从此，天各一方，只留下朝思暮想的无奈。曲终人散，绵绵相思不绝，萦绕于天地间。留下千年的苦酒，一个人一辈子，独自湛酒，独自对月举杯，遥祝那一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思慕。死了的，活着的，都各自走好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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