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救出他的红颜知已，反而为了保持他的乌沙，冷血地做出壮士断腕的丑事。叫人觉着可耻，可恶之极。“不行，不能如此善罢甘休，洛尘，我真的好后悔，竟会把一片真情曾经交给这么一个狼心狗肺没胆没种的杂种。他骗了我的心，玩弄了我十多年，最后，却象踢死狗一样，把我推向绝地。我恨不能咬他一口，尝一尝他的血肉是何滋味。”“不用那么费劲，准定是臭的。”“他叫乌鸦！”“乌鸦，好奇怪又奇特的名字，此人果然与众不同。乌鸦是一种不祥之鸟，他倒有胆取这样的名字，真是不多见。”“乌鸦只是他的代号，他却说，在他的故乡，乌鸦不是死的代称，而是一种吉祥鸟。你看，树林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他的本名叫邬天，就是丰都的省长。邬天，哼！无法无天，他的名字倒取对啦！名副其实。”天大的秘密终于从伤心欲绝的女人口中道了出来，洛尘如同被人点住了穴道，嘴巴大张，满脸的惊恐与不信，汗滴滴答答落了下来。杀了他，他也想不到，堂堂的一省之长，年轻有为，位高权重，怎么掺合乌七八糟的事，大逆不道。郑月露出嘲讽的表情。“你一定认为是天方夜谭，不错，这正是第一千零二个故事。事情发生在十三年前，那时，他还是丰都大学的一名穷学生，从农村上来的苦孩子。我去过他家一次，破烂不堪，家徒四壁。邬天是个能吃苦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家世不好，刺激了他，他总是表现的比他人更努力、更优秀。无时无刻，他不在与人相比较，他要用他的行动来证明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借此来掩盖身世给他带去的羞辱。生他养他，为了供他上大学而卖掉家中唯一的值钱东西——牛。这样的家，却让他引以为耻，你说这是个什么玩意。所以，他才报考了外省的大学，远远地离开，来到了丰都。那时，我读大二，他读大三，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我的底细，隔三岔五地约我，给我写情书，表决心意。开始，我觉得这样的人没出息，特讨厌，象个苍蝇，整天围着我转，不务正业。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政治系的高材生，学生会主席，长得堂堂一表，很得女孩子青睐。可我却打心里瞧不起他。那时候的大学生活可不比现在，学校管理得严，假如我把那些情书送到政教处，等待他的，不光是警告处分之类的，弄不好，学生会主席丢了不说，还会因此被遣送回家，前途尽毁。当时，我还是个清纯幼稚的漂亮女孩，总觉得拒绝就算了，没必要叫人家记一辈子的仇。说来也怪，自从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真的不再来骚扰我，而我，却渐渐地顿感到失落。对象他那样大胆的男人又产生了好奇。每天夜里，我都会躲在房中偷偷地看他写给我的情书，反反复复，不知不觉，就再也无法忘掉他。于是，我便与他交往，糊里糊涂地把人交给了他。过后，他发誓，一辈子真心对我。毕业后，通过我父亲的关系，把他安排到市委工作。我期待一年后，毕业了就能与他双栖双飞，做一对快乐的同林鸟。没想到，他一年之内就挂上了省委书记的女儿，闪电式地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当我知道之后，羞于出口，羞于见人，生怕因为自己给家人脸上抹黑，也没敢声张，独自一人自杀了。唉！命不该绝，又被人救活了，看看现在，还不如当初就死了算啦。那一年，成了我一辈子忘不掉的痛，我恨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发誓要报复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脸跑来见我，跪在我面前，把一切责任都推到那个女人身上。说他如何的身不由己，还指天誓日，等他事业有成，就立刻甩了老巫婆，与我重拾旧好，共结连理。唉，一转眼就等了十多年，渐渐地，我看穿了他的野心，痴情已慢慢地死去，对他也不再抱有幻想。为了弥补他欠下的债，他不断利用手中的权利，为我揽工程、搞建设、投机倒把。不出二年，我成为异常富有的人。有了钱，我的生活也丰富起来，也就谅解了这个卑微的可怜虫。他不断地借重女人，踩着女人的肩头，爬到他想爬到的高度。为了他永无止境的欲望，遗忘过去的贫贱，性情变态的他越加变本加利。虽然，他已然高官厚禄，生活比一般人优越。可，见到那些富商富贾，每个人名牌不断挥金如土，说起话来盛气凌人，比起他们，他邬天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在位时，别人巴结他，向他献媚。一旦哪天退了下去，别人还会把他放在眼里吗？他痛恨那些满嘴讲粗话，花钱如流水的社会败类。痛恨搂着女人的纵情声色的资本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却到处显阔绰，摆架子，虚情假意之极。在他们眼里，他邬天只不过是**中的一名封疆大吏，与平头百姓没什么两样。所以，他就急不可耐地四处寻找他的代言人，为他索贿收取好处。他选中了我，让我成立公司，一直以来，他不断地巧立名目，把原来囊空如洗的窘迫改变过来。有些敌对的，不听话的，他就变着花样指使我，通通特殊的方式加以处理。于是，他的政敌以及违背的他的人，一个个都栽倒下去，成了阶下之囚。而今，他成了省长，什么都有了，就不再需要我，有了今天的灾祸，就要弃我而去。我知道，我不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也习惯了吃嗟来之食。然而，自从认识你，我翻然醒悟。于是，我尽力不为非作歹，不为虎作伥。听你的劝告，做一些有利民生的事。只不过，亡羊补牢，已经迟了，走上绝路，自取灭亡。”她停了下来，希望洛尘明白她是怎样的女人，洛尘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问道：“下定决心了？”郑月点点头，郑重得很。“怎么处理他。”洛尘看着姜连发，低头沉思。放了他，是个祸害，杀了他，我们又没有这个权利，送到专案组，又怕他遭到应有升同样的下场。唉！真的好生为难。他顿了顿，如同下了什么决心。“月儿，这儿肯定是不能待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儿比较安全。”“我爸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狼狈逃生。我哪都不去，死也要死在这里。”“傻子，都什么时候了，不还有保育员吗，反正，老伯也如此，到哪都一样，还不如留在家，他们的目标是你，依我估计，丰都的事也快了结，不会耽搁太久，你放心吧！”
郑月万般不舍的跪在床前，低声啜泣。午夜，洛尘打电话给首昕，一边打听消息，一边让首昕派人作准备，防止有人再从中作梗。为防夜长梦多，他们没有再作逗留，坐首昕派过的车走了，郑月打电话细细地交待着特护员，这才在洛尘的催促中上了车，他们要在专案组的人到达现场之前，迅速离开。不然，连走的机会都没有。"洛尘"。郑月张了张嘴，欲言之止。"怎么啦？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不甘心，一定要当面问清。"洛生深知郑月语中的含意，不由得从心底同情可怜可悲又痴情的女人。来情已经异常明了，连傻子也看得出其中的奥秘，就差没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只差邬天没有当着郑月的面承认事情是他干的。多么深闭固拒的女人，一旦发现自己的真情被欺骗后，明知事实是真的，还心存侥幸。死抱着一份永远不能实现的奢望，刻意地去求证。他想不通，为什么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就那么恰如其分地变傻。难道是上天故意把她们少女时期的聪慧收回，又在上面捏了一小撮灰盖住啦！唉！男人与女人，虚情与假意，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弄得人晕头晕脑，分不清方向，分不清是非对错。执迷不悟的女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但是，到了长城又能证明你是英雄？现在是逞英雄的时候吗？想探赜索隐，也得选择好的时机，更不急在一时。他理会支女人目中深切的希翼，也希望把操纵郑月的真正罪魁祸首早日搬出。叫他早些现出原形，让女人早点清楚，早日放弃一丝侥幸，早点安心、心死。于是，他把心一横，斩钉截铁地说："我陪你去，可，你找得到他吗？"郑月痴迷地盯着洛尘，点了点头。掏出那部手机，拔打那个神秘的号码，听到的却是手机上传来的声音，号码是空号。悲哀变得更浓，有如放在油锅中炸了十年。然后，又放到北极的冰层中，心彻底的冷了，这是在洛尘预料之中的，一个不祥的讯号，一个不祥的兆头。想闭门不见拔腿走人，你甩得干净吗？她的嘴角眉梢都挂着冷笑。她知道乌鸦一定在乌鸦窝，等待同伴给他带回他想要的肉片。哼！哼！没有想到，结果不仅让你大失所望，更叫你追悔不及后悔不迭。知道逼上梁山的都是什么人吗？你不是想要我的命，与我划清界线，充好人吗？我这就让你称心如意，得偿所愿。只不知，我这块浸满毒药的肉，你有没有本事消化掉。你真的有胆量与我这样的女人同归于尽，不掉了你的份了吗？
郑月把司机赶了下去，自己开车与洛尘往浦口驶去。路上车来车往，热闹非凡，井然有序。没有人会留意一块暴风骤雨即将倾泄而下，形成一股怎样力量巨大的洪流，淹死多少该死的和无辜的受害者。洛尘押着姜连发，紧随郑月，走到乌鸦的别墅。门打开，屋内云雾缭绕，一个人端坐在沙发里怏然自足地品味着雪茄。闻到香味，洛尘就知道那是顶级的古巴货。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的人。他极不希望层中的人是郑月口中的邬天。见门被打开，走进三个人，抽烟的男人眼中露出一丝惊异，眨眼间又恢复了鹰隼般的锐利。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清楚对方的来意，暗骂鲁家华办事不利。用人不当势必造成致命的漏洞。后悔当初就不该提拔这个酒囊饭袋，成不了气候，干不了大事的窝囊废。太平日子，只会狐假虎威地摇旗呐碱，装腔作势，关键时候，摇身一变就被打回低能的原形。"我来啦！""我知道，但你不该带其他人来"。隐在烟雾里的男人冷冰冰地答道，"我知道，羊入虎口。但是，我不明白，为何绝情绝杀。你还是乌鸦吗？""我还是乌鸦，你，却不再是你。只是身负罪孽任人宰割的狐狸。""为什么要放弃我？多少风雨我们携手走过，为何到今天才舍我而去。""你错啦！并非我要舍你而去，是你自己，背道而驰，自由飞翔。""我有想法就错了吗？就离经叛道，难不成你还要我一辈子缩在你的笼子里面？""假如你能这么想，也愿意这么做，还来得及，随时随地，欢迎你，恭候你的回归。"乌鸦淡淡地露出一丝笑意，"真无耻，明明是实足的小人，偏偏就装出一付谦谦君子的臭样，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喔！我的本事还不小，魅力实足，居然有人为此呕吐，深感荣幸。""别贫嘴，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杀不杀你，与我毫无干系。只不过，你活着他人就不能安生，你死，天下太平。""哦！你呢？有没有称心如意？"郑月忍不住讥笑道，"无所谓，只是觉得心痛，本不忍下此绝情。而你，让我大跌眼界，大失所望。我指着你替我看守根本，不想，你为了不要脸的孙子，妄图携拐我的东西叛逃。既然，你恬不知耻，置我多年之情于不顾，我也就没心要做个大慈大悲的弥勒佛，笑看你在我头上扣一顶奇绿无比的帽子。我也只能忍痛割爱，大义灭亲。""别说得那么动听，大言不惭，大吹法螺，我郑月伏法当洙，你，邬天，能一干二净？""你又错啦！我是乌鸦，你是嫦娥。只不过，你是你，我是我。乌鸦与嫦娥之间，本就不该发生故事。我是乌鸦，可以一飞了之。而你，只能在广寒中寂寞地等死。别忘了，所有的罪过都是从嫦娥一心成仙，丢下后羿于不顾。开始的成了仙后，又思凡间，妄想私自下凡，这种反复的女人留有何用。"乌鸦不无自豪，为自己妙语连珠，淡言微中而折服。为自己精心设下的圈套而倍感快慰。到此，郑月才算彻底地绝望，完全心死。"邬大省长，你在这夸夸其淡，大发厥词，当他人都死了不成？你以为没人能揪出你的狐狸尾巴，真叫我大失所望。"洛尘沉声地插话说道，"你是谁，咦！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乌鸦惊奇地打量着洛尘，挖空心思地寻昧着孙子是如何从他们手中逃脱的。看来，自己手下，真的是一群奇蠢无比的猪。等事情告一段落，也该好好请理门户喽，无用之才，坚决扫地出门，省得给自己脸上抹黑，丢人现眼。"哟！"他用了个开调，"孙子，好本事，竟能安然无恙地毫发无损地逃出，值得我为你鼓鼓掌。"说完，乌鸦真的举起两只手，轻快地拍了四下，眼中露出得意而奇怪的笑。突然，两边紧闭的门大开，从里边冲出六个手持美式冲锋枪的大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洛尘等人。只等乌鸦一声令下抑或一个手势，立马将他们射成马列蜂窝。见此情形，郑月忍不住看了看洛尘，眼中写满了歉疚悔恨。洛尘怜爱地注视着她，读懂了女人复杂的心情，眼神显得平静安祥。用手温柔地握住女人的手，把那丝镇定传到女人惊慌的心头。"抱歉，更正一下，我是洛尘，不是孙子。请问，刚才你讲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孙子已在你们的掌握之中？"乌鸦欣赏地看着洛尘，潇洒地说："无论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百般抵赖也无济于事。说心里话，不论你们是真得傻了，还是胆大包天。今日今时，还敢来见我，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我邬天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至于你们的凭空猜测，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传出去也没人相信你。奉劝各位别作困兽之斗，乘乘地做众失之地，过街老鼠，风风光光地去死，那样，我乌某人对诸位就更青眼有加，另眼相看了。""孙子到底怎么样，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也不信。""哦，年轻人，我赞成你，有勇有谋，不过，比我，你还差一大截。我手下缺你这样的人才，若不是时机不对，还真不忍心除了你。怪只怪你生不逢时。天赶地催地适逢其会，鬼使神差地趟进混水。你以为把孙子改名换姓就能救得了他，别太天真啦！幸亏我们布防及时，终究还是捕得了孙子。抱歉，没让你的如意算盘打响。见笑啦！活尘呀！洛尘，我越来对你越有兴趣。越欣赏你，越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铁石心肠松软下去。你我一见如故，只要你点个头，我愿意把你招至麾下，委以重任，不知阁下意下如何？"听完乌鸦的一席肺腑之言，他并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心如刀绞。唉！还是没救得了孙子。他默然地想着心事，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诡异莫测，显得无以落泊。郑月见洛尘神情呆滞，以为洛尘被枪吓傻了抑或被乌鸦的活打动了，悄悄地拉了一下，洛尘茫然地看着她，似乎在对她说："别担心。""乌鸦，既然你知道洛尘是无辜的，那么，我可以请求你放他一马吗？所有的事，我一人承担。"郑月决绝地说，"你错大啦！怎么你越来越不懂我的心。你不求我，我还会考虑考虑，你一求我，适得其反，反而让我不会放过他。你想，我岂能叫你们这对狗男女如愿！我要你们带着最后无法实现的期望，遗憾地走进地狱。祝各位一路好走。"显然，他已经准备结束这次长谈啦！"慢着，你真的是邬天？"洛尘最后问了一句，其实，他也知多此一问。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乌鸦，还是邬天，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走到了尽头，生不光荣，死也丑陋不堪。说话间，他已把郑月拉在身后，目光却紧盯着乌鸦。只见乌鸦幽雅地点了点头，从容地弹去身上的一点烟灰，悠闲地走进左边的卧室，随后传来幽婉的命令："办了他们。"话音刚落，枪声已起，死亡嚎叫着扑向他们，就在乌鸦刚进门之时，洛尘已经把身前的姜连发推了出去，用他高大的身躯作掩护，拉着郑月快迅地冲向守在卧室门边的一个枪手。然后，闪电般地直击那人的面门，右腿飞踹另外一人的裆部，二声惨叫声方起，他与郑月已经冲进卧内，洛尘身形踉跄地从里连锁死门。回视屋内，早已不见了乌鸦的身影。刚才，他看见乌牙似乎消失在床边，看来床上必有古怪。门已经被枪扫成筛子，外边的人用力地踹门，随时有冲进来的可能。在洛尘那充满奇特幻想的脑子里，早就注满了枪战警匪片，罪犯逃走的地方往往在床下。果不出所料，误打误撞走对了门子，床下果真有个秘道。洛尘惊喜地把郑月放下地道，自己也隐身其中，关上大床。感谢上天，磕头碰上了菩萨的屁股，真找到上天的道了。外边枪声又起，更加密集，传来惨叫。难道他们抓不到自己，开始闹着玩，自己对射。他有心回去探个究竟，可是，时不待我，机会稍纵即逝，哪还有闲工夫去理会，逃命要紧。再说，前面还有一只乌鸦在飞，逮住这只丧门星，一切才会真相大白。四下里静寂无声，没有一丝光亮，洛尘拉着郑月发抖的手，拼命地摸索向前，步履开始蹒跚。无尽的黑暗包围着他们，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郑月由于惊惧，上牙与下牙的碰撞声。刚才的恶梦仍然烙在她的记忆中，精神已处于分裂边缘，毅志也立于崩溃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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