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一年。早春。或许是年前立春的原因,春节才刚过,房前屋后的小草就争先恐后露出了稚嫩的笑脸。她们纤弱瘦小的身躯在春风中忸怩摆舞,似乎是跟田地的小麦苗在较真,许是害怕大地忘却她的亲生子吧。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小虫子,偶尔发出一两声怯生生,羞答答地的叫响。‘嗞嗞、嗞嗞,’的声音正好做幼芽的舞曲。改革开放中繁荣昌盛的高都县在这自然乐章相衬下更加和谐,那靓丽的,温馨的,华美的小城容颜不用多费笔墨,全中国一个样。随着改革开放政策加大与推进,宽广的大马路,林立的高楼已不再是城市的专利,大大小小城镇犹如雨后春笋,迅猛崛起。高都县正是如此。企业规划了开发区,政府机关修建了办公大楼。各局委纷纷的迁出旧址,落户新城。整个新城显得年轻而又充满生机。述写着这儿历史的老城就好像被是子女们给抛弃了的老人一样,孤独,干瘪,苍凉。事实上,导致如此明显的新旧差异,另外一重要原因是高都闻名遐迩的青坪水库。建于大饥荒年代的青坪水库,建设时就把大半个城区给划入了淹没线内,加上连续三次移民,老城早已是满目疮痍。更加细致入微的刻画这一现实的则是那些回流移民在洼地里搭建起来的蜗居。居住在这蜗居中的汤茵陈一家,便是述说给读者的人物。旧时他家就住在老城衙门口,是这里出了名的富户。土地运动之后,家里仍有上五前五侧三一所院子,青坪水库修建给划分到淹没区内,响应政府政策,全家移民到受益县伊水。若大的一个院落在移民后便被拆毁。而今住着的三间半坡梯形小瓦屋,已经不在他家的原址上。是从他父母伊水县反迁后新建的。地处淹没区,每年汛期,青坪水是库水位上涨,满院积水,严重时一家人还要到邻居家借住。跟他们家一样状况的,群居于此的人数不少,细数人数,差不多有二千多口。即是他们的状况狼狈不堪也彼此不加嘲笑。况且又是这儿的老门老户,旧时乡亲也都帮衬着,日子免强过活。如此衰败破旧的房舍,受这春的气息熏染,明显透露出往日所没有的生机。特别是小瓦屋里传出的婴儿的啼哭声,恰好充当了这早春交响乐中的长号,和谐而动听。小家伙是元宵前夜出生的,就取了元霄节的元字为名。这样的家境,不允许有奢华的庆贺方式,但新生命带来的欢悦、开心、幸福、希望并无贫富贵贱之分,汤元的出生确实是乐坏了这一家人。先是奶奶,烧香拜佛,求神问卜,为孙子乞求平安长命。而立之年的汤茵陈简直是拥有整个世界一样,浑身上下透出的高兴劲,让本就英俊的他,显得活力四射,令人嫉妒,垂涎。小茵陈九岁的妻子仝大雪也跟换了个人似的,脸上明显有了浅笑。这日恰是汤元满月,夫妻俩早早起床,茵陈是要去市场采购,虽说不是给孩子办隆重的满月酒,还是要请些亲友邻里。他媳妇是要走一趟澡堂,月子里一次也没能洗澡。俩人走出房门,见母亲已经起来了,茵陈冲着母亲说道:“妈,我去市场,大雪想去趟澡堂。你听着孩子。”汤母冲媳妇笑了笑了,说:“去吧,不能洗时间太长,生孩子的女人身子骨虚,真正恢复要过来是要过了百日才行,孩子你放心,我会看好的。茵陈,你跟我来灶火(方言:即厨房)一下。”“哦,好。”汤茵陈答应着把手里东西递给媳妇,跟着汤母进了灶火。汤母道:“陈儿,办了酒席,你打算让你媳妇到哪(儿)挪窝?这本来是要回娘家住的日子。”汤茵陈还没想过这事,母亲这冷不丁一问,一时还真答不出来,愣了会儿神才听他说:“我不知道。要不我叫她进来问问她?”汤母道:“问啥呀问,你就跟她说让她跟元儿今天晚上到我屋住一晚,有那个意思行了。我们又不是啥大户人家,过日子只要这心里面顺畅就行。”汤茵陈一听,道:“这样好,就这样做。妈,你给她做早饭吧,我这就去市场。”“去吧。”汤母说完弯下身子掀开煤火盖子,然后把坐在煤火上的烧水壶拿开,拿了一个小钢精锅坐到火上,掀开锅盖把壶里的水添到锅里,盖上盖子,这才从灶火出来。拿了一把扫帚开始清扫院子。大雪见婆婆扫院子,她就进了灶火,拿了提壶,在刷牙杯子里倒上温水,拿出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这时听到大门响了一下,接着听到有人问:“大雪,大雪在家吗?”然后是汤母说:“哎呀!我当是谁呢,你怎么来了?大雪,你出来,五妞来了。给我们汤元接生的五妞来了。”大雪一嘴的牙膏沫,一时说不话,忙拿起杯子漱口,说:“妈,你跟五妞姐说说话,我正在洗脸呢,马上就好。”院子里两位听了,来人五妞说:“不慌,你慢慢洗。我跟你妈说会话。”汤母说:“五妞,走,我带你看我孙子去。”五妞说:“我正要看看这小子变样了没有?对了,该满月了吧?”汤母说:“嗯。就是今天,今天满月。”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汤茵陈房间,五妞用手逗着躺在床上的小生命,问汤母:“大雪的奶水好吧?”汤母笑哈哈说:“好,你看我孙子养得,就知道了,每天还要挤出来些,倒掉。”五妞说:“倒掉?你们真舍,热了无论谁喝了不行,人奶最养人。跟你说了,你也不信,你都不知道,城里有钱人花大价钱买人奶吃。”汤母说:“不会吧,又腥又膻,能喝下去吗?几十岁的人,喝一新媳妇奶?”五妞说:“看你说得,不是直接吃,是吃产妇挤出来的。”大雪已经洗完脸,走进了屋子,问:“五妞姐,找我有事?”五妞说:“前两天,我在大路边遇上一产妇,帮了个忙,人家有钱,在县医院生的,今天差她司机来我这儿,想让我给她闺女找个奶妈。我想了个遍,找了几家,产妇奶水都不太好,过来看看你奶水好不好?也问问你愿不愿意给她闺女喂奶,一月可不少钱呢!”汤母说:“有钱人,喂炼乳或奶粉,现在谁还找奶娘。”五妞说:“要不说你家有钱,说是合适一月给拿六百块钱呢!”大雪说:“我过去见见她,刚好今天满月,我正准备去澡堂。”五妞说:“好,我们这就去见见,她司机开着车,在路上等呢!”汤母被五妞那句“一月给拿六百块钱”吓住了,等好反应过来,媳妇已经跟人出门去了。早市人很多,汤茵陈花了不少功夫才算置办妥当,从市场出来,他伸手叫了一辆三轮车,把东西一一装上,跟司傅讲好路线,他正要坐上去,只见迎走来一人。远远就冲他喊叫道:“茵陈,你娃子这是干啥?怎么这么早来市场买菜?”汤茵陈一看,是一熟人。此人姓牛名西西。说话就来到他跟前。汤茵陈笑着说道:“今个是我儿子满月,走,一起到我哪儿喝一杯。”牛西西道:“这样呀,本来想给你找个挣个钱话,看来你是去不了了。”说着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十元面值人民币塞到汤茵陈手里,道:“一点心意,给孩子买袋奶粉吧。”汤茵陈嘴上说着“不用,不用”就要把钱递给牛西西,两人是一阵推让之后,汤茵陈这才把钱给收起来,并随口问道:“啥活?”牛西西道:“上界岭清山。”汤茵陈问:“清山?”牛西西道:“嗯。你还不知道那些吃皇粮的孙子,没一个能真出力的,这种费力气的活不都是找人跑腿的给出力,他们做个指挥。”“多少钱一天?”牛西西眉飞色舞道:“战利品的一半。”汤茵陈迟疑了一下,问:“一半?那可是一笔不少数目,你确定吗?”牛西西更加神秘把嘴附到汤茵陈耳朵边上,说:“马上不是要换届了,为了政绩,各显身手。带队的是曹龙葵曹大队长。”汤茵陈道:“是他,不用说了,我不去。你还不知道我是他亲手给送进监狱。再多的钱,我也不会为他卖命。”“唉哟,瞧我这记性,忘了这一茬了,算我没说,回头我请你喝一杯。你快回去吧,我还要再找人去。”牛西西是一面说一面走,汤茵陈见他走远,这才上了三轮车,吩咐司机出发。茵陈出门不久,张芦根跟王青稿就到了。这三位是打小就一起打天下的发小。十年前,三个人已经是响彻高都城赫赫有名的高都三街怪,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他们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是由于他们率先穿了喇叭裤,另类打扮,超前着装,引起不少大人的注意与谴责,也得到许多异性倾心与青睐。偏偏赶上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三年,为了实现社会治安根本好转,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创造稳定的的政治和社会治安环境,维护国家法律的尊严,树立人民群众与各种违法犯罪分子进行斗争的勇气和信心,开展的全国性的严打斗争。尽管党中央已经明确宣布不搞运动了,但严打的指导思想,决定了严打斗争必然采取“运动式执法”的模式。而且是“偷一元钱判死刑”。“耍流氓”有的被判死刑,有的被判几十年监禁,还有的被“发配”到边远地区关起来劳改。开国功臣朱德的孙子就是以“流氓罪”判了枪决。他们三位分别以“流氓罪”判决,获取了五年、六年不等的刑期。当时负责逮捕他们的正是时任派出所所长的曹龙葵曹所长。张芦根当时去了外地亲戚家探亲,这才幸免于难,汤茵陈跟王青稿却各自在监狱住了不少年头。王得到牛西西邀请,也跟汤因陈态度一样,回绝。事后想到这可是合法的发财机会,对于他来说,可是千载难逢。思来想去,便去张芦根商议。说到张芦根,就跟渎者唠叨几句。张芦根逃过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三年那么大的一次运动后,就走上了改革开放这一大好时代,加上他们家不曾涉及到移民,一直由他父亲经营的生意,也开始归他接管,这小子,本就聪明能干,一来而去,赚了不少钱,生意是越做越大,涉猎范围由单一走向多元化发展,在高都新城,他经营有停车场,酒楼,旅馆。早已是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只有一样,在汤茵陈跟王青稿看来没变,就是他们之的友谊,钢铁般伙伴关系,他的这俩个伙伴自打先后出了监狱,他是时常罩着他们,给他们些零活,让他们赚钱,时常给他们买酒。汤、王两人也知道他们之间虽说是伙伴,今时今日以张芦根在高都的地位,那是不可能跟他们平起平坐。特别是汤茵陈,自打媳妇进门,这心就定了下来,一心想着过些平安日子,有意疏远他们,平日也不怎么联系。像今天汤元的满月,他就没有跟他们两位说。张芦根听了王青稿来意,随即就表示反对。王青稿心想,这张芦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有那么多生意,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当即决定见见茵陈再说。王青稿说:“芦根,你忙,我去见见茵陈,听听他的想法。”张芦根听他一说,明白他的想法,哈哈一笑,说:“我陪你去,听说茵陈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差不多快满月了,我们一起去讨杯酒喝。”王青稿说:“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走,一起去茵陈家。”于是王青稿坐了张芦根的吉普车,一同来到汤茵陈家。这才知道汤元就是今天满月。张芦根给他酒楼去了电话,订了两桌酒席,等汤茵陈去市场回来,一起到酒店去给孩子办满月酒。事实上,汤茵陈自坐上车内心就没少打鼓,特别是牛西西那句“战利品的一半”在耳边连连回响。他心想:“高都是有名黄金产地,非法开采十分严重,弱肉强食市场竞争,特别乡村质朴勤劳的农民,出尽苦力才寻觅到的矿藏,自然要想方设法保卫,六年的劳改,让汤茵陈臭名远扬,恶声在外,闻名而来,央求他做护身符的矿主不胜枚举,汤茵陈正是靠这种有偿服务,撑起了一家子的生活。他十分清楚所有战利的含意,除了清理的开采工具,半成品的黄金应具有相当大份量,劳资自然不是小数目。曹龙葵得到升职,应该是升正科吧,到时可以借势弄个合法开采手续,不是难事,有了矿山,发财只是个时间问题,即是没有这项附加值,这种既赚钱又不违法的事,现在的生活状况,怎么就忍心拒绝了呢?再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有永久的仇人,当年是曹龙葵带头抓他不假,可曹龙葵也是在执行公务,职责所在,完全不存在个人恩怨。只是年纪轻轻在监狱里窝了几年,这口气顺不下,就迁怒他人了。”没等他接着想下去,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家了。等在那儿的张、王两人,看到汤茵陈从三轮车上下来,忙过来帮着把菜拿下车,送到家。王青稿不等汤茵陈把他们往屋子里让坐,已经向汤茵陈发出信号,示意他门外谈事。张芦根知道这小子是不死心,要跟汤茵陈说界岭清山的事,他想今日是汤元满月,茵陈肯定去不了,就由青稿瞎闹。也没去搭理他们。自已到汤茵陈屋里坐着。汤王两人来到了门外,汤茵陈从衣兜里拿出香烟,给王青稿递上,然后他自己点着了火,才把火机递给王青稿。汤茵陈说:“刚才在菜市场,遇上了牛西西了。”王青稿忙接话说:“巧了,我也是因为他,来和你商量事的。”汤茵陈说:“清山的事吧?”“你也知道了?”王青稿问。汤茵陈说:“就刚才遇上,他跟我说了。”“去不去?”青稿问道。汤茵陈说:“真他妈的,听到曹龙葵三个字我就上火,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一路上想了想,或许这是一次发财的大机会呢!要是顺利完成任务,给曹孙子(孙子:此处作脏话,骂人的意思。)搂些个政绩,他舅子(舅子:此处作脏话,骂人的意思。)提了,不定能用上他。我们随了他这件事,日后请他给我们弄个开采证也不一定,现在的矿山形势,有了开采证,还愁不发财。”王青稿说:“可不是吗?我也是这样想。可跟芦根说,他极力反对,这才来跟你商量。你小子也忒不仗义,都说这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把哥们全忘了,今天大侄子满月也不通知一声。”汤茵陈说:“小儿过个满月,不是啥大事,你也知道,你嫂子不是娘家没人,怕人多了,她想亲人,闹心。再说了,我不说,你不是也来了,中午我们好好喝一杯。”王青稿说:“芦根已经在他酒楼给你定了两桌酒席,一会儿,让你媳妇还有你妈她们陪着邻居们一道去吃酒席,不用在家忙乎了。你说句话,清山这事,我们去不去?行,咱哥们就去,不行,这事就当没说,我吃了侄儿的满月酒就各自回家。”汤茵陈说:“我们去碰碰运气?”“好,碰碰运气。”二个人同声应道。汤茵陈把手中的烟往地上一扔,说:“等一会,我跟大雪说一声,她去澡堂了。”青稿连忙说道:“说啥说,说了她能让你去吗?干脆我们快去快回,赶在中午回来,喝你儿子的满月酒不就得了。”汤茵陈问:“芦根呢?”王青稿说:“这种事他是不会参与的。人家现在跟咱们能比吗?”汤茵陈一想这话有理,说:“理道是这个理,我还是跟他说一声,他路子广,懂得多。”两个人来到屋里,张芦根正在翻看汤茵陈的结婚相册,见他们进屋,就合了相册,说:“茵陈,青稿跟你说了。”汤茵陈说:“嗯,说了。”张芦根说:“你不用放在心上,现在你儿子都有了,要找个稳定的收入,我那几样生意,你挑能干的,接管一个,以后日子稳定下来,矿山的事,就不要去想了,我们高都矿山开采已经不是前些年那样乱了,会逐步合法化,杜绝非法开采。一旦合法化,开采者就用不着找人保护,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的。今儿个我们就好庆贺大侄子满月,明天,明天你到办公室,我们进一步说说。”汤茵陈说:“我听青稿说了,你给我儿子订了酒席,可我老是让你帮着,这心里不是个滋味,你又不欠我,再说了,你现在是树大招风,多少人想从你哪儿得些好处,你有你的难处,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居家过日子,没个框框,你不用担心,现在还过得去,要真是到了过不去脚的事候,我再找你。”张芦根说:“好,好。我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虽说我现在日子比你稍好些,可我们要常见面,不能因为钱生了嫌隙不是?我看弟妹还没有回来,我先开车把咱姨给送到新城,你等弟妹回来了,一同过去。”汤茵陈说:“本打算在家吃顿饭得了,又让你破费了。我这就去跟我妈说去。”汤茵陈说着转身出屋。张芦根对王青稿说:“青稿,我们不差那向个钱,你到我哪儿,我每月给你开一千块。矿山上的事,你可记好了,不能参与。这好些事情,你都不懂。”王青稿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不断点头称是。张芦根以为他的话他这俩发小,铁哥们都给听了进去,这便出屋,让汤母还有几个邻居坐了他的车,一起去酒楼了。汤茵陈目送张芦根离开,就交得邻居们让他们等他媳妇回来,跟着他媳妇一起到张芦根的黄金大酒店去吃酒席,他同王青稿二人去新城找牛西西去了。仝大雪跟五妞到了马路上,一辆黑色桑塔纳等在那儿,司机见到五妞她们,下车给两位打开后车门,看着她们坐上,这才关上车门,在司机室坐下,发动汽车,出发开往新城县医院。在妇产科1号病房,仝大雪见了产妇。由于产妇很年轻,人又生的漂亮,看上去完全没有刚生完孩子的虚弱,倒是多了几分熟女的妩媚。她没有被仝大雪的质朴所吸引,可以说完全没有深问仝大雪情况,她只是不愿意自己带孩子,有人给带她就满意了。让仝大雪没有想到的是她吩附司机,直把孩子让仝大雪带到家去,然后到医院给她办理转院手续,她要去市里面的医院休养。仝大雪心里不大满意这件事,正在她犹豫接不接这活的时候,产妇拉了她的手说:“姐姐,我看你比我大,就这样叫你,原来我想保姆一准是那些村姑,不大干净了的,邋里邋遢的,你这么俊秀,干净,年轻,我没有想到,我一月就给你一千块钱。一会我就让司机先给你取三个月的钱,你看中不中?”仝大雪完全是顺口回答,只见她说:“不用加钱,五妞姐说的已经不少了。”“当然要加,我还要每月给你买几套衣服,让我女儿叫你干妈。回头我满月了,接你到我哪儿住些日子。对了,给你看我身份证,我叫金利,你叫了晓利好了。”她说着拿过手包,并拿出身份证递给仝大雪看,仝大雪大概看了一眼,说:“你收好,只是现在就带孩子回去,我没有跟家人说呢。”金利说:“姐姐,人真实在,带孩子回家再说也可以,如果你老头不同意,我再给你加钱,我就不信了,有人跟钱过不去。”五妞在一旁忙说:“大雪,你婆子我给说,保准她没意见,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带孩子去。”仝大雪见状,说:“好吧。妹妹你出院了,到家来看你孩子。”金利说:“好的。你多操心了。”就这样,仝大雪跟五妞带了金利的孩子,在家门口,司机把孩子物品一一拿下车,送到仝大雪家,这才送五妞回家。仝大雪见家里一人没有,正准备出外找找,见张芦根开着他的吉普车来了,老远冲她说:“弟妹,我跟茵陈说了,满月酒在我酒楼给摆两桌,人都让我给拉过去了,我这是来接你。”仝大雪对张芦根很熟,抱着孩子上了他的车。时任警察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的曹龙葵,想弄些个政绩为职位升迁打基础做准备是无可厚非的事,只不过他有个政敌,而且是死克,这人姓娄,名奎安,时任警察局副局长。几年前这俩位已经为了副局长的位置掐过一回,结果是娄奎安占据了副局长一职。这样一来,娄奎安眼里就容不下曹龙葵这样的战友了,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他给踩在脚下,为此,还特别选派一心腹名谢润蛰伏于曹龙葵身边。谢润确实是位人才,很能干,有过不非的政绩,自打曹龙葵来刑警大队任大队长的第一天,就对谢润另眼相看,之后更是视为心腹,遇事必同谢润商量,听取意见。这次清山的事正是谢润为他出的主意,事实上,是娄奎安为他设得一个套。在人员安排上,也是谢润极力赞同选用社会人员,理由很充分,他的见意是:界岭属三不管地界,鱼龙混杂,清理起来难度很大,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之于清山成功与否属未知数,成功了即可记入政绩,要是不成功也会因没有出动警力,用不着上报,就不会受到惩戒,不影响工作。曹龙葵听后,觉得有理,就派谢润负责联系社会力量,并明确表示,只求政绩,不求发财,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只有这样才会全力为他卖命。最终曹龙葵还是挑选了两位得力助手协助,力求胜利。人行半道,谢润佯装身体不适来个突然晕厥,曹龙葵见状忙命司机开他的车送谢润去医院,并另派一名随从陪同,他改乘大车上山。谢润见曹龙葵身边仅剩一位助手,这心就放肚里去了。他是安安心心让司机送他到医院,并且像模像样办了住院手续,还真养起病来。其实他早已安排好心腹提前到了界岭,等待破坏曹龙葵行动。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曹龙葵一行到了界岭,开采者是闻风而逃。牛西西带领的这些人,只有收拾开采工具,清理锌丝箱(选取黄金的一种方法,名氰化。)活,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战斗。队伍下了山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一人。曹龙葵决定留下两个人看护战利品,其他人分兵两组由牛西西跟他各带一组上山找人。两首领略加商议,决定双方各留一人,曹龙葵留下了唯一的随从,牛西西派了汤茵陈守车。而且约好,无论谁只要见到就可以明枪为号,以示告知。大队人马离开不久,负责守候的两人就听到枪声。汤茵陈很开心,他没有料到会是这么顺利的一天,想着马上可以回家,为儿子庆贺满月,竟情不自禁笑出声。“什么事?这么开心。”曹龙葵随从问。“有那么个事,很开心。”汤茵陈回答着对方的问话,仍是不停的笑。“你听,是不是又是两声枪声?”听到这话,汤茵陈马上止住了笑声,神情严肃做出聆听状。“砰,砰,砰。”枪声是又急又快,而且是越来越近。“打起来。”汤茵陈说着话人已跳上了车,他在找枪。“找枪吗?不用找了。你忘了我们俩个的任务,保护好这些战利品。”听到这话,汤茵陈停止动作,一屁股坐在那儿,傻瓜一样,一声不吭。“看,不用急了,已经有人回来了。”曹龙葵随从用手指着远处人影给汤茵陈看。汤茵陈看时人影已近,正是他们的人,忍不住高声问道:“喂,怎么回事?”远远的对方答道:“没事,发现有人返回,明枪警告。”话音落处人已到车前。汤茵陈问:“都回来了吗?”实际上他这是一废话,他自己也看到了他们的人正陆续走过来。他向对方做了个自嘲的微笑,纵身一跃,从车箱中跳到了地上,做了个迎接队伍归来的站姿。十分钟后,所有人都归队回来,只不过刚才失宗的是被人抬了回来,呼吸微弱,情况十分糟糕,曹龙葵吩咐司机,快速行驶,并吩咐一名队员到老乡家里给县人民医院拔急救电话120。汤茵陈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一进门,就让母亲数落一翻。“我说陈儿啊,陈儿!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今天是啥日子,你不知道吗?是你儿子的满月。这样的日子,你都有心到外面疯,你是不是想气死你媳妇?”“妈,我没有去疯,上山了。”汤茵陈身心疲惫,他刚刚在医院目送走了受伤的那位,山路慢慢,到了医院已经停止了呼吸。他是看着医生把死者尸体送去了太平间。这种情景让他的心很累。回了母亲的话,他就直接回他屋里去。汤茵陈把身子往床上一栽,也不去开灯,任由黑暗鞭笞他的灵魂,而他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抗争。他想:“出人命了,不是说人命关天,这种大事国家一定会追究责任,做为知情人,一定会被警察局传讯,该怎么说呢?”他把手伸进口袋,正好摸到刚才牛西西分给他的酬劳,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足五张元帅头。他拿出一张,放在眼前,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看到毛主席慈祥的容颜,想象着主席抚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孩子,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不要紧,把心放下,好好睡一觉吧。他的眼睛困乏极了,真的马上就会睡去,心里却想,该死,明明是儿子的满月,喜气迎门的日子,却沾上死人的悔气。要放个鞭炮才行,不能把悔气带到家里,带给家人。”心念动处,他便伸手拉开电灯开关,灯光刺眼他迅速站立起来,在桌子下面的货物箱中拿出两个八响雷,走到院子里,燃放起来。汤茵陈的母亲正在厨房为他准备饭菜,听到炮仗声,吓了一跳。她走出厨房,看到儿子手里拿着八响雷正冲天空放,出口责怪道:“陈儿,你干啥?不怕吓着元元。”汤茵陈看着八响雷响完,扔掉炮杆,走到母亲跟前,冲她笑了笑说:“今天不是上山了吗?一起去的一个人死了,放个炮,去去悔气。”“死人了?”母亲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汤茵陈说:“小声点,别让我媳妇听到了。星星草,你也认识的,他死了。”“那你还回家,还不出去躲躲。”汤茵陈说:“我躲什么?不用担心,我们是配合警察局清山,不违法。再说了,他死也不是我开的枪,我躲啥。”汤母问:“真的没事?”汤茵陈说:“嗯。没事,你放心吧。”汤母这才转身给儿子剩饭,她把剩好的饭菜递给汤茵陈,说:“吃饭吧。吃完饭,去跟你媳妇说说话,在我房里呢。”汤茵陈道:“今天来人多吗?”汤母道:“不多。娘家没人,就咱家门口的这些邻居,没多少人。”汤茵陈胡乱扒了几口饭菜,把碗一推,道:“妈,我吃好了。你收拾吧,我看看元元。”汤母说:“你去吧。对了,忘记跟你说了,大雪帮人带了一个闺女。”汤茵陈说:“帮谁带,为啥?”汤母说:“你见了她,问了就知道了。”汤茵陈来到汤母房里,看到妻子半躺着身子睡在那儿,他走去,把儿子往床里面移了移,这才把妻子的身体也给放正。妻子眼睛睁了一下,他忙说:“睡吧。”听到说话妻子反而坐起了身子,说:“你回来了。”汤茵陈颇具谦意地说道:“嗯,为了多挣几个钱,今天没能在家给孩子庆满月。”妻子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汤茵陈万般怜爱用手抚去妻子脸上的一缕秀发。道:“对不起,岳父今天也没来吗?”妻子道:“来了,不过他跟妹妹大春坐差了车,惦记大春,吃过饭就匆忙回了。说是这日子浅,过些时日再接我回青坪住几天。”汤茵陈道:“你想去吗?青坪。”“怎么不想?继父一直对我都很亲,跟大春一样看称。只是他们族人不待见我。不过,也不能怪人家,任谁听了算命先生的话,都一样。”汤茵陈问:“算命先生?”妻子微微一笑,道:“我以为你知道了,你不知道吗?因为算命先生的话,这才匆匆把我嫁给了你。”“真的吗?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以后有时间你给我说说。”仝大雪说:“好。还有,我给人带一孩子,你猜一月给我多少钱?”汤茵陈说:“你给人当保姆?明天给人家送去,我能养活起你。”仝大雪伸手拉住汤茵陈,说:“我知道的,你能养活我们。这只是个意外,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先带着,我们汤元小,我的奶水不是多嘛,等孩子大了,带不住了,再给人家送去。”正是:粗衣淡饭常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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