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嫣被这两个人搞得一愣一愣的，她仔细观察墙上的剪报，都是很久之前，网络媒体还没有那么流行的时候，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有比杨河川父母事故报道更久远的，但都真假难辨，无从追溯。更不用说有些当事人都未必还能活着。
俞方圆打开投影，说，“这些是近期的，有网络报道的我就不去搜集报纸了。我妈觉得这是我的怪癖，压根不把这个当回事。我居然能找到当事人！”
“这个事件是前两年的，有个人正常开车，莫名其妙朝河里冲去，后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警察还带去做了尿检、血检，都没有问题，就说自己当时突然失忆了，这件事情，当时挺火，后来帖子，视频都被删了；还有一个搞笑的视频，看着像是搞笑的，一个小卖部老板分享他的日常，你看这里，明目张胆的抢，还假装付钱。”
俞方圆放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抢东西的人带着帽子和面罩，拿着东西，从收银台走过，张开手掌扫以下收款机器，就跑了，老板愣在原地。
“很多人在评论区说是演的，老板后来把这个删掉了。我提前保存了，我私聊老板，老板压根不想说这个事儿，只是说这人后来没再来过。你看他的打扮，现在人都带口罩啊，哪有带这种面罩的。这身装扮也看不出来是co什么角色。太诡异了。”俞方圆看杨河川一副便秘的表情，知道他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没在意，继续强调，“看起来不像抢劫，又没抢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拿的那是咖啡吗？”杨河川看着很熟悉，他也喜欢喝那个牌子的咖啡，便宜，酸头小，小包装，直接揣兜里，对他这种消耗量大，又不太注重风味和情趣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俞方圆好不容易找到两个能够初步认同她的人，喋喋不休地讲了半个小时。但是杨河川觉得没有意思了，都是捕风捉影，也没有明确的可以深挖下去的点，再谈下去索然无味，祭出柳如嫣的话，“别激动，我们都得再冷静一下。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我们先回去，还得交差。”
俞方圆还兴致勃勃，但也不好留他俩。杨河川带柳如嫣回售楼处，一路上斟酌怎么开口解释。
“你今天应该挺震惊吧。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从七岁开始就陷进这个白日梦世界里了。这个说出来没人信的，我也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即找不到来由，又不知到归处。不知道是不是个事儿，无从下手。所以我的原则是和平共处就可以，最好不出什么变故，这样互不影响。”他叹了口气，“这个女孩跟我太不一样了，我现在没有什么目标了。不想去追求什么结果，有点躺平，摆烂。”他又自嘲式地说，“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俞方圆挖根究底，结果也没有比我多了解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否定自己的话，“我还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觉得这是值得拿出来研究的事情吗？”
柳如嫣看了他一眼，“如果今天没有遇到俞方圆，我可能不太信。我有一种想法，我们有时候因为自我认知过低，觉得自己遭遇的事情不是什么事儿，慢慢不去深究，久而久之，便陷入自我虚无的漩涡里。”她说得有点深入了。“你可以先消化一下，再跟俞方圆讨论。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明白的。起码在我们现在的学识里，这是个未知的领域。”
这个认知可能是集合了她在工作和婚姻中受到的冷落、否定的经验之谈。这种言论没办法在最亲密的人之间分享，因为他们属于“加害”的一方而不自知，说起便是破坏平衡关系，也不适合对陌生人讲起，显得像絮絮叨叨怨天尤人的祥林嫂。对杨河川这样半生不熟的人，反而更好叙述。
杨河川表情上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觉得确是说到心坎里去了。他暂时把原来心里想说的话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