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朵听完愣了愣,随后便低着头,神情略有伤感,抿了几下嘴,忍着泪水的样子。
屋子里一阵寂静,虎豹兄弟和金发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依朵。
“没事儿……”阿依朵抹了下眼睛,自我解嘲地打趣儿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以前我那手机里有好多自拍照来着,阿爸老爱说我臭美……呵呵,现在,想再臭美一次也不行了……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就不拍了呗。”
“我还是打电话跟我爸说说你的灵符。”
我见大家都不再说话,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僵局,便拨通了老头子的手机。
老爸接起电话的速度很快,大概早就已经等着我了。
我把那灵符不能拍照的事说了一遍,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一般,哈哈笑了一声说道:“说你平时不用功还不承认,这鬼都能拍照了,那谁还敢用照相机啊?”
“那……那灵符又不是鬼,它不是还在起作用嘛,它只是个东西罢了,又没生死区别,何况现在还在发挥着它的作用,那它就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实物啊,为什么就不能拍到?”我虽知有些强词夺理,但还是心有不服。
“哦,照你这么说,‘灵魂可以看不到,没生命的实物都能看到’,那岂不是她穿的衣服也没死、鞋子也没死……那难道这些衣服鞋子就自个儿组成个人形在大街上走?”
老头子一句话就将我说闷了,是啊,这种是阴阳易术里最简单的基础,但凡人死之时,所留之形状,便是其魂魄之型,这一点我是亲眼见过的,老泥鳅在去世那夜来酒找我时的样子,以及回魂夜那日的样子,便是他最后离开时的模样。
可转而一想,那按此说来,这阿依朵当时被撞得一地鲜血,想必是内脏撞碎,而躯壳并未留下太明显的伤痕?
“那,照这么说来,那灵符是取不下来了?都跟着她的生命一起幻化了?”我继续追问。
“那当然不是,灵符嘛,如果都是些俗物,怎么说是灵符呢。你看看,她那脖子上挂的东西,正面是不是有个图,图上有一些咒语经文之类的?”
顺着他的形容,我又转身去仔细看了看阿依朵的挂件,她见我仔细打量,便将领口又拉开了些,将它凑到我的眼前。
我认真得看着这个挂件,这看起来像是只长方形的小盒子,上面那头呈圆弧形,挂件用的红绳就栓在圆弧那头,下面是平底。
整个挂件大小犹如火柴盒,形状又像是个立着的棺材。这正面的盒盖有点土黄色,好像还刻了一只眼睛,只是这眼睛不像是人眼,很圆,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围着那眼睛一圈,从上到下刻了几个文字,那文字看起来就是古彝文了。而盒子的周围一圈边,则是暗暗的紫红色。
这挂件的材质非常少见,有点像蜜蜡,但又肯定不是。
盒子反面,则是一大段的文字符号,什么图形都没有了。
我将它的细节一个个描述给电话那边的老爸,等我说完,也没见他回答一句,可能也是在思索。
“爸?怎么样,知道是什么了吗?怎么拿下来知道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传来老头子略有迟疑的声音:“难道……不会啊,这东西已经失传了很多年啦,怎么会在一个小姑娘的脖子上呢?”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他好像有些迟疑,但从这话里又觉得此物来历不凡,便也急着催促他赶紧说说。
“你现在照着她那盒子正面的样子,把那上面的图案和文字一模一样的画下来,不能有一点遗漏的,画好马上拍照发来,我先挂了……”
“啊?喂喂喂?”老头子还没等我回话,便把电话给挂了。
我听他语气有点不同以往那般淡定,便也知道此物定有故事,便叫金发财递了纸笔过来,照着那挂件一笔一笔地抄下来。
金发财和虎豹他们,则也摒息凝神地看我画着,大气不敢出一口。
不一会,就已将整个挂件的正反面都基本画完,幸亏大学学的是广告传播,有过几年的美术功底,不但把平面图画得仔细,更配了张三维立体的效果图。
检查了一遍后,觉得基本跟实物一致后,便拍好照片给老头子发了过去。
过了大概五分钟,老头子电话便打了过来,我接起电话,就听那头的声音有点兴奋:“好小子啊,真是祖宗保佑,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怎么了?是个什么东西?”我赶紧追问,虽还不知道究竟,竟然心跳也加快了起来。总觉得应该会是个像五行珏那种很稀罕的祖传宝贝。
“边上还有外人吗?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说。”老头子压低了声音。
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假装慢慢站起身,边听电话边朝厕所走去,向着他们几个,手指了指裤裆,示意要去小个便。
“好了,没人了,说。”
“如果你眼前这个东西是真的,那就真是个大宝贝了!”老头子还是压低着嗓门,说道:“这个不是什么灵符,而是鸟头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