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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师傅与分别(1 / 1)

?时间一直在走着,它不知疲惫,不管是慢是快,从来不停下来。

在之后的日子里,任家村在周边村落中变得越来越有名,不是这个村子在过去几百年里出了几个状元,也不是这个村子有几个大文豪、大宗师,而是由于这个村子里的那块大石头变成了比菩萨还菩萨,比佛主还佛主。村里人还给了它许许多多的故事,什么女娲留下的补天石,什么龙王之子,还有什么九天玄女留在人间的求应石,一个比一个神,一个比一个真。不管是什么,周边村里的,本村的,也不管是结婚求子,还是祝福求天,只要有问题,就拜两拜。你还别说,还真像那样,一到晚上,那石头就发发微光,有点神物的样子。

任家村任全、任贵是两个血缘不知相隔几代的两个表兄弟,他们1929年同上终南山拜蒙居道士为师。任全1911年生,学入世修技道。任贵1922年生,因为年少,学修身养心之道,于是,一直跟着师傅留居终南山。

1934年,抗日还未打响,但国家就没有安乐过。这一年,同村的亲戚传来了消息,说是有鬼子作恶,到了村子要粮,老大爷们没给,鬼子杀了人,抢了粮,烧了村子,全村人都成了灾民,村里不敢再住人,所有人都流走他乡。任全、任贵听到这个消息都不敢有所停留,纷纷启程前往家乡。

经过了两个月,两兄弟终于回到了家乡。眼前的情景让两兄弟悲痛欲绝,一个村子不见了一个人,只有火过之后残埂。两兄弟走在村子里,嗅着烟泥气,屋前的老树显得焦黑,挂着几张未掉的枯叶。

两兄弟来到村庙,这里是唯一没被烧着的地方。

“你回终南山吧,告诉师傅,我不回去了”任全对任贵说到。

“不,我不回去,让我和你一起吧。”任贵执拗的说到。

“你过了秋才12岁,这么小,给我做拖油瓶吗?”任全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先回去,过两年我去接你。”

任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央求道:“我回去,但是这路这么远我怎么走啊?”

“我让任福和你一起去,他没去处了,就让他和你一起吧。”任福就是前往终南山送信的亲戚,因为想看一看村子后来怎样了,就跟着回村了。

任贵这几年名义上是师兄弟,其实一直都是由任全教导,大事小事还是由任全说了算,任贵实在无法拿到大主意。

第二天,任贵就和任福回了终南山,荒废的村子就留下了任全一人。

任全呆呆的坐在村庙中,这里除了大石头已经没有了其它贵重的东西了,就连香炉也被拿走了。任全找来了三支香,插在了半边萝卜上。

“神石啊!您受任家村香火几百年,您怎么就忍心放弃任家村呢?您救救任家村吧,任家村要你啊!”任全一拜再拜,神石也无任何反应,气急之下,任全拿着案上的香火萝卜扔了过去。说来奇怪,平时坚固的石头被这一扔就成了两半。任全惶恐,跳了开来,以前任全听人说神石开裂必有灵物出世,任全不知真假反正吓着了就跳了开来。

任全慢慢靠了上去,发现石头是以前就已经裂开,只是仍合一起无法发现。任全没费多大力气就推开石头,里面露出了一个小孩。小孩奄奄一息,呼吸那么的微弱,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圆石头,看着像玉石。任全吓了一跳,一个石头中竟然真有生命,难道石头中真的能蹦出个猴子来?任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任全伸手摸了他的脸,光光的身子是那么的光滑有弹性。“这哪是妖精啊,分明就是人嘛,就算是也是神仙之子。”

任全抱着他,轻轻的没有多一点力。多年的山上生活让任全变得柔情,爱护生命。

几天之后,任全一路向西,听说西南方是平静安全的,于是任全跋涉来到了川东。

川东之地,自古多乱,但民国时期却是相对平静。任全来到川东之后,到了一个小县城,城不大,人不多。但安全没战乱。任全为了生存,干起了杂耍的行当。

杂耍团中,任全用他在山上学得的功夫,很快学会了气功类杂技。就这样,任全在表演中度过七年。说来可笑,学艺五年却卖艺七年,如果不是为了带孩子任全哪愿意这般过下去。这不这就来了机会,几十年的杂技团早就红遍了大江南北,一个后勤的长官让杂技团到前线表演几天,工钱高得吓人,你说任全能不去吗?

“师傅,我也要去。”任全抱走的孩子现在七岁了,任全让他拜自己为师,还让他跟自己姓,取了名,叫任祖伯,寓意祖先送的,还有了艺名,叫小布。如今,这孩子是杂技团的一名小演员了。全团人都是他的师傅,有的教识字,有的教功夫,气功也很好,表演起来有模有样,总是满堂喝彩。

“小布啊,你就不去了,你跟着团长,等师傅有了本钱我们就不干这行了。师傅带你找大钱去,给你找一个师娘。”

“不嘛,我也要跟着师傅去,我要跟着师傅。”任祖伯嘟着小嘴,就不愿意了。

“就让小布去吧,当官的说了去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地方,很安全的。你要成家,也可以让小布给你多挣些。”

“但是……”任全欲言又止,是啊,人家团长都发话了,又可以多得钱,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杂技团就出发了,由任全带队,一个个听说要去东方都兴高采烈。任全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知道战地是多么的危险,他知道自己的村子是多么的惨烈。

杂技团全团住在货运船上,船舱很小,很挤,大家一个挨着一个。这时正值日本轰炸期,过往的船只过半都石沉大海,船只便只有夜晚行过危险的三峡。

“轰隆”

“不好了,船漏了,大家快跳水逃啊!”船上一片混乱。

“走啊!大家抱着木头跳啊!”任全说着,抱着一个空箱子,牵着小布就往下跳。

“该死的,妈的!钱没挣到,队伍没了,不知能活几个。”任全一面抱着小布向岸上游一面骂着,就是任全脾气再好,也禁不住要骂上一骂。就这时,任全浮着的大箱子水越来越多,无法游动了,任全只有放弃了,“狗日的,连箱子也是狗妈生的。”你还别说,任全骂人还不带重复的。

游了好久,终于到了岸边。两岸悬崖,哪能上得去,任全只得往下游,不停的游啊游,游得是筋疲力尽,实在无法。

“小布啊,师傅实在是游不动了。你看这里有个小坎你刚好站在上面,师傅一会儿把你推上去,你呆在上面别动,明天就有人来救你。你上了岸去找团长,让他带你去终南山找你师伯去,师傅以后去找你。”

“不,我就要跟着师傅。”小布倔强道。

“听话,师傅实在游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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