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郑秀妍的这句话，白凡举在嘴边的手一抖，差点把茶碗扣到自己脸上。
这话吓人倒是不吓人，就是稍微有些猝不及防，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小折耳猫就突然变成生猛野猫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
咽下口中的热茶，白凡放下手中的茶杯, 好奇地问道。
他感觉郑秀妍会说出这种直球发言，一定是有原因的。
“从进门之后，你就一直在偷瞄我。”
用手撑着微微倾斜的脑袋，郑秀妍眼睛微眯，笑吟吟地看着白凡。
从学做料理那次，郑秀妍就发现, 只要自己这样看着白凡, 他就会不由得紧张起来, 还挺有趣的。
“咳咳。”
果然，看到这副模样的郑秀妍，白凡轻咳两声，再次端起了刚刚放下的茶杯。
可爱歪头杀，扛不住，扛不住。
“屋里一共三个人，我总不能盯着男老师看吧。”
轻抿一口清香的热茶，白凡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笑着说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一句小玩笑，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承认了刚才偷瞄郑秀妍的事情。
“那我下次换个女老师。”
郑秀妍微耸着眉毛，似笑非笑地拿起茶壶，给白凡添上了一碗茶。
白凡这句藏在话里的承认，并没有让郑秀妍感到不快，反而让她更觉得白凡有些有趣。
明明看起来是个堂堂男儿, 居然还带着那么一点小傲娇，不娘的那种傲娇。
又是新的一面。
“其实是感觉到你有点变化，所以多看了几眼。”
随着郑秀妍添茶的动作，白凡不再跟她开玩笑，认真地说了一句。
刚才看郑秀妍学茶艺的时候，白凡心里就有种感觉，她跟上次见面有了些许不同。
内在的不同。
“什么变化？”
收回给白凡倒茶的纤细手臂，郑秀妍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不禁让她有几分好奇。
“心境不一样了，感觉你心思没有以前那么重了，但又不像是完全放下了所有心思，像是......”
低下头看了眼杯中澄净的茶水，再抬起头看了眼面前双眸明亮的郑秀妍，白凡略微认真地开口说道。
不管是第一次在机场的偶遇，还是后面在餐厅、在香江、在她家。
白凡都隐约感觉到郑秀妍的心里，有什么事正在压着她。
但是这一次见面后，白凡发现她心里的那份负担似乎慢慢消散了，整个人轻松自然了许多。
“像是什么？”
见白凡话说一半停了下来，郑秀妍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她有些期待白凡这没有说出口的最终结论。
“接受了。”
斟酌了片刻，白凡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这简单的三个字，是他能想到的最恰当的词语了。
虽然听起来“接受了”好像跟他自己刚才否定了的“放下了”是一个意思，但其实这两个词有很大的不同。
放下了，代表对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全然的接受。
不管这件事情演变成什么样, 都可以平静地欣然面对。
不再控制和强迫自己一定要怎么样, 事情一定要发展成什么样。
是一种完全洒脱释然的心境。
而接受了的程度，就要比放下了稍微低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