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琴扶着柳贵妃到一旁的偏殿休息。
柳贵妃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此时骤然放松，躺在榻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苏婧琴站在榻边，细细看了一会柳贵妃，神情复杂。
从她出生起，见到柳贵妃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只要有苏宏宣的存在，母妃全部的注意力都会放到他身上。
每一次，毫无例外。
苏婧琴年幼时，甚至怨毒的想过，如果苏宏宣死了该有多好，这样母妃应该就能把注意力却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吧。
可如今苏宏宣性命垂危，看着柳贵妃这般担心的模样，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兴许是过了被雷惊醒后哭着想要额娘的怀抱的年岁。
亦或者是其他，如今望着榻上女子憔悴的面容，这么多年的怨怼，似乎消减了许多。
“四殿下……”一旁的宫人轻轻唤了声。
苏婧琴回神，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拉住。
苏婧琴一愣，垂下头，就对上了一双扑闪的杏眸。
“嘘！”
苏玖指尖抵着唇瓣，看了眼榻上的柳贵妃，转头对着一旁的宫人说道：“姐姐，麻烦你照顾柳娘娘。”
宫人点头应是。
苏玖道谢，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笑，拉着苏婧琴走出了偏殿。
“玖儿，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苏婧琴反握住小人的手说道。
苏玖摇头，“四姐姐，你不是昨晚没睡好嘛，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三哥哥就好啦！”
苏婧琴看了眼内殿，还是放心不下。
“四姐姐！放心啦，玖儿会好好看着三哥哥的，有什么事情我让景逸哥哥告诉你呀！”
苏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证着说道。
苏婧琴的确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抬手揉了揉小人的脑袋，“好，那等下晚膳我来替你。”
苏玖再次摇了摇头，“不用啦，玖儿刚刚让宫女姐姐给玖儿准备了一张床榻，如果四姐姐和玖儿一起睡的话，会挤着玖儿的。”
苏婧琴一噎，胸膛起伏了几下，还是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小人的鼻尖。
“行啦，知道了。”
苏玖忙躲到景逸的身后，对着苏婧琴吐了吐粉舌，“四姐姐，掰~掰~”
苏婧琴失笑，心里却清楚，苏玖这是想让自己好好休息才这般说。
苏玖目送着苏婧琴离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松开景逸的衣摆，一屁股坐到了宫门的门槛上。
两只手托着下巴，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看起来极其乖巧恬静。
褚白作为太医，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直在内殿守着苏宏宣，看着小人哄着苏奕君休息，哄着苏婧琴休息，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那么不远不近地守着，就连门槛的位置都是的紧贴着门框，根本不会影响到来往的宫人。
褚白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陛下会这般宠爱九公主，为何一向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四殿下也对九公主这般好了。
“景逸哥哥……”小人伸手抓住了小太监的衣摆，乌黑明亮的杏眸中带着些害怕。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太监蹲下了身子，抬手轻轻扶平小人紧锁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