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颖将双手从耳朵边移开，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且说说。但如里有半句假话，我的宝剑可不会眨眼！”
男子对着灵灵，感激地点了点头。片刻，他又回过头来，情意深深地望着颖颖，一字一句地说：“当年我从灵灵家通风报信后回到营中……”
“你给灵灵姐通风报信，谁信？”妍颖完全不信。
“是的，当年确实是顾兄报的信。不然，也许我和爹爹早丧身广东了……”灵灵想起往事，不由伤心不已。
“好，既有此事，你继续说下去！”
“回到营后不久，将军便集中兵丁前去捉拿陆大哥和灵灵妹妹。我也在其中，我们在村里作模作样地闹腾了一天，后来自然无功而返。那将军开始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直未提此事。后来，陆大哥在鸡公岭作大了，官府就发兵进剿。有一次，我也被点了名，前去征剿。但我心中一直念着颖妹。我想当年曾有意将灵灵姐的行踪告知过你，你应该也在山上。我便有意怠慢，将军起了疑心，一日便派几个相好的将领，使计把我灌醉，套出许多话来。将军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大怒，命人便把我放翻，严刑拷打，非要问我个死罪，好在有相好的求情，我上下托人，花了不少银两，才保了一条小命，但仍被发配……”
“那你怎么和古奉先混到一块了？”妍颖质问道。
“哎，也是前世的冤孽！被发配后，我一直在云南苟延残喘地活着，自料迟早必有一死，却不曾想那古奉先却在十来年前，到了云南，机缘巧合，见到了我，更为离谱的是，他见我与他长得一般无二，就有心把我弄了出来。我被弄出来后，也想过去找颖妹你。但当我和古兄说起此事，他便告知我，你早与洪五成了神仙眷侣。想到曾是充军之人，再想颖妹贵为唐门这主，我自惭形秽，无颜面对……因此，我就无言地接受了古兄的安排，在浙西的一个山洞中苦练神功。直到数月前，神功已成，古兄才放我出来，让我与他共建大业……”
“什么大业，不过是滥杀无辜，想独霸江湖罢了！还好意思说什么大业！”
“我受他恩惠，此命早已属他，他让我死，我没有理由生。更何况，他不过是让我做一下他的替身……”
“替身？光明顶数十老少，少林寺深夜刺杀，还有少室山下几十弟兄，再加上从徽州到少林这一路来的不断追杀，以及之前的连环血案，多少条人命断送在你们手中！你这个恶魔，杀人如麻，一个替身就可掩饰你的罪孽？”
那人分辨道：“不是我，那些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
“我不否认，八月十五日夜，我去了少林，但我并未参与杀戮，我只是在古兄从少林败退时，替当掩护，让古兄全身而退。但我很不幸，在与少林那个烧火僧交手时，负了伤。不想有个叫静林的，与那个叫淳厚的烧火僧胡搅蛮缠，我乘机自解穴道，悄悄溜走。再就是今日，听古兄吩咐，前来拖住少林住持，不想此地还有这么多掌门，我只好放手一搏，好在功夫不赖，拖住掌门们半日。不想古兄仍未得手……”
“够了，你这是为虎作伥的败类！”妍颖斥责道。
“我不知道古兄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想问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迂腐！他救你，不过是把你当作工具，你倒把他当救星！”
“或许吧？但他的确救了我，让我有生之年能再见颖妹一面。他对我有恩，我不得不报！不过，我也事先跟他说明，伤天害理之事不做！所以，他让我做许多事，我只答应了中秋夜为他打掩护，再就是今日帮他拖住少林住持。其余的事，都与我无关。”
“就算你说的是实情，你做古奉先替身，让他在中秋夜逃脱，以至于他再次杀入少室山，将我们兄弟几十人，全数杀尽，这也包括我的孙女和孙女婿……”妍颖说着便有些伤心，“还有，你今日充当古奉先替身，却让古奉先带着大军，前去屠杀少林高僧，你这是助肘为虐！”
“不可能！”顾晓锋吼道，“古教主身负重伤，我才代他孤身一人前来赴约，他怎么可能屠杀高僧？”
“顾晓锋，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刚才和你一同与我们为敌的，又和你一块儿仓皇逃跑的，不是古奉先是谁？说他重伤，鬼才信！”
“这……”
妍颖生气地指责着顾晓锋：“你真是愚蠢至极！”
灵灵说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还是说说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这样不辨忠奸，不明事理的人，让他死了算了！”
“这不太好吧，好歹你和他相识一场。再说了，古奉先该死，但这顾晓锋又当别论，该如何处理，我看还是请掌门们定夺比较好。”
“姐姐说得也有理，那我们先把他带回少林，听候处置。”
“这样比较妥当！”
“不去，既然我做了错事，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让我死在这里，也算是罪有应得……”
“哪容到你说话！”妍颖生气地封上了晓锋的穴道。灵灵为晓锋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并喂他服下疗伤圣药。妍颖伐了些山间的树枝藤条，做了个简易担架。一会儿，二人抬着顾晓锋，寻到路径，往少林寺走来。
入了寺门，两人在少林弟子带领下将顾晓锋抬到大殿前放下。弟子前去禀报住持，灵灵和妍颖便在大殿前候着。晓锋忽地叫了声：“颖妹，别走……”妍颖吃了一惊，走到顾晓锋跟前，只见他面容憔悴，双目紧闭。灵灵也蹲下身来，伸手探了下晓锋的额头，吃惊地缩回手来，说：“好烫！”
“看来伤得不轻！”
“能不能活下来，看他造化了！”
“也罢，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