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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扎寨齐武(1 / 1)

?“哎,此事说来,到了今日还让人伤心不已!”张真人说,“贫道有个堂妹,偏偏喜欢上了那个姓李的,几番劝阻不听,最后跟那人跑了。更为让人不解的是,我的那个堂弟,却也随我妹妹一起跟那姓李的去了。他们都是长毛。后来长毛败了,一直没他们的消息。想来怕是阴阳两隔了……”张真人说着,一时惋惜,一时伤感,嗟吁不已。

陆老爷劝道:“张大真人,上有张家祖宗庇护,下有您神威盖世,谁敢动您亲人分毫?如此说来,或许您的亲人尚在人间也未可知!”

“陆兄好意贫道心领了!实际上,他们的确已不在人间了。贫道收到消息,贫道妹妹早已战死沙场;贫道的兄弟,听说也死在一个歹人手里了!”张真人长叹一声,“哎!可惜我叔父一家……”张真人脸对着天花板,伤感了一阵,又说道:“不瞒诸位,贫道此次北上,正是要找仇家去的!”

“噢!”陆老爷说,“可惜,在下一介书生,不然也可替张真人分忧!”

“陆兄莫要客气,书生带兵,从来不乏佼佼者,能带出点儿名堂的,不在少数。比如曾大帅,又如李中堂,可都是书生领兵。他们有勇有谋,运筹帷幄,挽救大清朝国运于乱世,虽名门将帅亦不及也!”

“可惜在下是那种百无一用的书生,说带兵,真是痴人说梦。不过如果能为张真人策马执镫,倒是在下莫大的福分!赎在下冒昧,恳请大真人告知,大真人所说的仇家是何人?”

“哎,说起这仇家,在这江南一带,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个出了名的恶魔,古奉先的便是!”

“古奉先?”陆老爷大吃一惊。

张天师见陆老爷反应强烈,不由问:“怎么,陆兄仿佛认识?”

“哪里,在下一介书生,怎么认识他。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听说此人武功不凡,为人奸诈,残暴好杀!”

“确是如此!此人凶残,而且极有野心,仗着自己一身武功,要独霸武林。最近更是带人奔袭少林,同时派各分舵攻打各大门派。我龙虎山也未能幸免。幸有祖上庇护,我们才打退强敌,直捣敌人巢穴,赢得此仗。但我们深知斩草要除根的道理,所以神农教总舵不灭,不将古奉先绳之以法,都不能叫做胜利。听说,数月前,神农教总舵就曾遭大变,但不数月,神农教又兴盛如往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深知,凭我一门一派,无论如何也灭不了神农教,所以我龙虎山自当与天下武林同仇敌忾,誓灭神农!我们也接到了六扇门及少林的来函,要我们同心协力,共灭异教。贫道收信后,即着手安排,正要带本门弟子北上,直奔神农教总舵,一举歼灭神农教残余分子。正逢陆兄来此,贫道见陆兄仪表堂堂,满腹经纶,故厚颜请陆兄出山,望能助贫道一臂之力!”

“张真人既有如此大志,在下甘愿效犬马之劳。可惜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哈,陆兄言重!人各有所长,兄长虽可能不敌一勇夫,但可为万人敌!”

“张真人抬爱了,一人不可敌,怎可敌万人?”

“陆兄谦虚了,认武艺,李中堂也算不上英豪,但统领千军,决胜千里,是他所长!”

“量在下何德何能,怎敢与李中堂相提并论!”

“陆兄谦逊,如此胸怀,当是可用之才。如能随我北上,关键时候,或可为我指点一二也未可知!”

“真人吩咐,小可怎敢不从?只是不知何日北上?”

“自然越快越好,明日即可成行,你我兄弟结伴,先灭神农,再游黄山,如何!”

“自当领命!”二人相视一笑,再聊些家常,陆老爷便带领家眷回房。

第二日,众人起个大早,便要北上。陆老爷备好车马,张天师也带领几十骑,一路往北行来。路上非止一日,大家由张天师引着,一路平安,数日后便进了徽州府城,天师安顿下人马,便要带陆老爷共同去拜谒知府。陆老爷似有难色,张天师苦劝一阵,生拉硬拽地把陆老爷拖去了。直到夜深人静,二人方带着满身酒气回来。陆太太等人轻舒一口气,吩咐人侍候陆老爷睡下。

第二日,众人又早起,车马安顿好后,张天师忽地停下车马,若有所悟似的,来至陆老爷身边,悄声对陆老爷说道:“陆兄,兄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兄但说无妨,但凡兄弟能做到,无所不应!”

“观两位嫂嫂气色,仿佛体重。我们此去乃是征战杀伐去的,带着嫂嫂们多有不便……”陆老爷也面有难色,不知怎么办才好。张天师见状,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就在这城里租一处房子,让嫂嫂们住下。不知可否?”

“张兄言之有理,请张兄静候,让兄弟请示家母,再作决定。”张天师会意,放陆老爷前去。陆老爷来至陆太太跟前,行个礼,将原委说明。陆老太太思索一阵,说:“既是张天师好意,你且去与两个媳妇说明,还有你那儿媳也可一并留下。”

“是,母亲!”陆老爷领命去了。他来到女眷的马车旁,将事情说清,几位女子多有不舍,但奈何老太太发了话,不得不从,只得让张家人领着,寻了个住处住下了。

张天师见事已安排妥当,就引着众人,不论男女,全换乘马匹,只把作战所需之物载于车上,便登上前途。不过半日,天师便领人来至蛇坑。天师问前面路况,陆老爷说:“据地图所示,再往前行数十里,便是齐武。传说前朝朱洪武曾在那里驻过兵,想必可安营扎寨。”

“那就按兄长所说,我们快速前行,在齐武下寨!”众人听得张天师令下,便催动马鞭,一路往齐武方向奔来。到了齐武,果见好空旷一片。四周自然是高山环绕,天师细观,见山头上已安下了不少哨所,不由心下纳闷,便问旁人:“这些哨所系何人所立?”众人相互对视,并不知情。忽然有人说:“大真人,请看,村落四周仿佛已经驻下了不少人马!”

“前去探听是何方人马!”天师一声令下,便有人催马向前。不一会儿,那人便回来禀报道:“禀天师,前方驻扎的是峨嵋与青城的队伍,与我等一样,也是来攻打神农教总舵的。山上的哨所是本地官兵设立的,因此地是商渠要道,为防匪贼出没,故有此一设。小道已经打听清楚,这山上的官军已与峨嵋、青城搭上了话,我等自可放心!”

“如此甚好!既是峨嵋、青城弟子,不可怠慢,待贫道前去拜望!”张天师说着,便邀陆老爷同行。陆老爷回头嘱咐姨太太们安排好家小,便跟随张天师前去拜谒。半日后,天师偕陆老爷归来,便安排众人安营,然后埋锅造饭。冬日天短,不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天师禁着大伙早早安歇。

已是一更时分,天上挂着一弯新月,星星在深蓝的天空中闪着微光。因此地四周环山,风声自然不大,唯河边有风,间或传来。冬日时节,河边的虫子也懒得叫唤了,只有山间的野兽间或地会传出一两声啼叫。

一更将尽,帐子中忽有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一转眼工夫便往西去了……

那黑影沿着商道往西奔了有十来里,忽地闪入一条小道,往山上去了……

夜是那样静,天佑抱着仙儿,早已沉沉入睡。忽地房顶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仙儿警觉地醒了过来。她侧耳细听,觉得那声音不似老鼠的稀索,倒像极了人声。她悄悄地穿上衣服,下了床,走下楼,来到天井中。

与此同时,房上的黑影也在警惕地听着房中的动静。那黑影见房门悄悄地被打开了一条缝,从里头挤出个人影来,她仔细看了一会儿,便惊喜地从房顶飞身而下,热情地叫着:“萍儿!”

小萍见房顶上落下个人来,先是吃了一惊,不过片刻,她便惊喜交加,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叫着:“娘!”

黑影就是吴玉兰!她与了尘师太等人听从少林住持安排,一路南下。贞信大师一力撮合,要玉兰他们与龙虎山的张天师会合,一同赴徽州剿灭神农教。龙虎山自然也收到了少林住持的来信,说明了此意。贞信大师还为双方说开了过去的不少恩怨,要双方以剿匪为要。贞信此举可谓用心良苦,希望两者在剿匪中,加深了解,化解过去的种种恩怨。双方都明白贞信的良苦用意,故见面时虽都有些愤懑,但都能以大局为重,有所隐忍,虽知对方的许多事情,但都不予点破,而是故作不识,先求合兵一处,共赴徽州,先灭神农,万事再说!

玉兰与张大真人合兵后,一路北来,思女心切。这夜,实在是受不了思念之苦,故一更天,便偷跑出来,指望回村来见女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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