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是个阉人宦官,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
他也渴望亲情,渴望有人孝顺自己。
宫内有许多干儿子干孙子,可活了大半辈子的魏忠贤,岂能不知道那些人不过只是畏惧自己的权力罢了。
千万个假的子孙,真正真心对待自己的,怕是一人都没。
若是哪天自己倒台了,他们说不得还会站着自己的尸体上鞭尸。
人生最悲凉的莫过于此。
方铮这不起眼的举动,着实让魏忠贤心中一暖。
能在这个污浊的世界,看到一丝温暖,谈何容易啊。
“李叔,手怎么了?”
方铮注意到魏忠贤手上缠绕的纱布。
魏忠贤摇摇头,道:“不小心被茶盏割伤了,没有大碍。”
方铮嗯了一声,道:“外面风雪大,我们先回府吃些早餐吧。”
“好!”
地面结冰,方铮小心翼翼搀着魏忠贤,朝槐花胡同走去。
才走没几步,清冷的街道上,便迎面走来一群锦衣卫。
锦衣卫中间,还有三名上了枷的官吏,官袍都没来得及脱下。
方铮目送这群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气恼道:“又是魏忠贤的爪牙!”
“李叔,您认识他们吗?”
魏忠贤微笑道:“认识,都察院巡查御史汪文言、左光斗、魏大中。”
他自己下令抓的人,又怎能不认识。
这三人嘴巴被塞了纱布,与魏忠贤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有人牙龇目裂的瞪着魏忠贤。
那表情,似乎像是要吃了魏忠贤一样。
方铮不解的看着他们,又回头问魏忠贤道:“李叔,他们好像在看你。”
魏忠贤点点头,平淡的道:“是啊,兴许是向我求绕吧。”
“啊?求饶?”
方铮愣了愣。
魏忠贤忙改口道:“是求救。”
方铮哦了一声,随后问道:“您能救他们吗?”
魏忠贤淡漠的摇头:“救不了。”
回去的路上,方铮还是不理解,继续问魏忠贤道:“他们为何被抓?”
魏忠贤道:“因为他们举荐了王化贞巡抚辽东,王化贞在辽东吃了几次败仗,所以他们举荐不力被抓了。”
方铮握拳道:“这难倒不是魏忠贤堂而皇之的排除异己?这等借口,着实可笑!”
魏忠贤笑了笑,也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对方铮道:“孩子,很多事,你不能判断的太过武断,做人做事都是如此,尤其涉及到政治,更不是三言两语的对错就能甄别的。”
当然,方铮没听进去。
父亲方嗣源的死,让他恨透了魏忠贤。
他知道魏忠贤高高在上,地位仅在皇帝之下,自己没有实力之前,最好不要妄自乱动。
一旦有能力之时,他定要亲手铲除魏忠贤!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