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宫内,太子凞不顾雨夜泥泞,快步向苏棘的勤政的书房走去。
“太子,大王与欧阳太师在里边商议事宜,不得打搅。”姜大在外边劝着想要进来的苏凞,心中不解,这大雨天的,刚刚进去了欧阳太师,如今又跑来一个太子爷。
“哦?欧阳太师?”大晚上的,欧阳青跑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也得到了消息?苏凞心中不解,又暗暗懊悔自己的鲁莽,竟不知他在这里,欧阳青混迹朝堂十多年,唯独他不曾拉拢薛世仲,而且他从未向自己表示过任何想法,不知此人真正支持的人是谁……
“那真是打搅姜常侍了。改天苏凞再来拜见父王。”
“太子慢走,姜大不送了。”
大王子苏凞资质平平,又非嫡出,而苏棘却以嫡子苏决尚小为名,力推他为储君,让朝堂不禁哗然,不知大王是何意图。
一道圣旨,朝堂便重新战队,稍有不测便成千古恨事。
苏凞作为太子不过一年时间,因他性格平和,待人谦逊,也留得些美名,如今,太子之位仍不牢靠,而薛世仲为女选婿便是他可以利用的最好契机,获得了薛世仲的支撑,这太子之位才得以保全,可他的如意算盘究竟是不是打得太早了,没人知道。
“欧阳太师您出来了。”姜大眼瞧着欧阳青从书房阔步走来。
欧阳青含笑点头,道:“时候不早了,姜常侍快些进去吧,老臣就不与攀谈了。”
姜大十度弯腰,大礼相送,心中叹道:这欧阳青真才是难以琢磨之人!万万不能得罪了。
书房内,苏棘一动不动盯着书案上一张泛黄缺角的信,自己曾经的笔记还清晰可辨……
赤骥之战,蓝骁步步为营,妻子两命全全包住,赤骥王赫连傲天惨死万箭穿心……难道这仅仅只是蓝骁的盖世战法?
他看似成就了所有人,却唯独辜负了她……
“听闻近几日王后身体欠安,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让她到百草园里的木楼静养些时日吧。好好看着,别让任何人去打扰。”苏棘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此话一出,心中竟有一丝歉疚,但瞬间就被困意所驱赶。
姜大听了这旨意,颤巍巍地答道:“是!”心中不由得感到惶恐与不安,举国上下都知道,当今王后与大王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却不知苏棘此时心中究竟是怎样地考虑……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对于王室的秘密知晓越多,地位越高,然而却表明着你的大祸临头之日已为时不远了……
“太子凞刚刚来过了?”苏棘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大王料事如神。”
随后,苏棘起身,提笔写了一道圣旨仍给了姜大,冷冷地道:“过几日去给了他薛世仲,看看这样合不合他的心意!”
“是。”
今夜雨下得密而紧,真是好雨知时节。
薛薇雁刚离席后陪着薛世仲下棋,正因这雨越发下得紧了,两人也不记得时间了,下得正尽兴。
正在这时,魏良冒雨前来。
张海忙出去迎了进来,道:“魏先生怎连夜赶来?有何急事?”
“相爷可在?”
见魏良已湿了一半的衣衫,张海忙命人沏了热茶。
“老爷,魏先生来访!”张海知道老爷下棋,便声音稍稍大了些。
薛世仲听到声音,出了内阁,匆匆迎接,薛薇雁紧随其后。
“魏先生这是有什么急事?竟冒着雨过来?难不成是今日诗会之事又惹到了大王?”薛薇雁一边说,一边拿了伞准备离开。
“薇雁,且慢。张海,你去门外守着。”薛世仲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思量着,如今两姐妹都已是如此年纪,自己膝下又无子,将来相府的起伏定是要掌握在她两姐妹手中……可是转念一想薇念的娇弱,又想到薇雁……
薛薇雁一愣,这朝中大事怎么今日不避讳她了?难不成是自己刚刚的话又有了过失?可谁人不知,大王对周围臣子的戒心?今日如此的诗会,他怎会不知?
但薛世仲既发了话,她也放了伞,随着两人进了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