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薇雁呆呆地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是她太自大!
莺歌一进门,看到薛薇雁这般情形,竟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什么都做不了。而此时,她能仅仅可以做的就是让小姐再见一面司寇公子——
薛薇雁两眼通红,往日里暖暖的手此刻只剩冰凉,紧握着莺歌,
“我要去找他!”
莺歌也瘫坐在地上,不住地点着头,嘴里说着:“好好好——昨日司寇公子还在!”
薛薇雁已不顾身份,不顾妆容,向着盛淮河旁的狮子柳跑——
衣衫翩跹,此时她只是满眼的柳叶纷飞,雨打河岸,春往秋来,冬雪漫漫——
这都是曾经的岁岁年年!她都不曾忘了……
都是她的襄南!
他大概是在那儿的客栈,他一定在那儿的!每次他都会在那里等着她——
他说:“相府到这里一共五千一百一十三步。每次我就猜你何时出来的,走得有多快,默念着数字,很快你就到了。”
他说:“薇雁,我司寇襄南娶你那日定是要七国都喝彩!”
他说:“做我司寇襄南的妻子。”
他说:“从此你我二人执手天涯。”
……
雨雪霏霏,褴褛布衣。
招之即坐,面露惑疑。
书以交友,雌雄莫辨。
相识甚欢,把酒促膝。
冬去春来,燕来催归。
送子淮河,分别依依。
春风微微,鸧鹒畅啼。
血玉给女,秋以为期。
碧酒自饮,其味难知。
千书落案,其言未识。
倚柳观岸,淮水潺潺。
女心伤悲,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
她记得,他说过的!他怎会食言?他一定有办法的!薛薇雁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又像是幽灵一般,飞快地跑着。
街上早已没了行人,月亮高高地悬着,冷冷地碎了一地的却是她幽暗地嘲讽……
襄南,你等我。
你等我。
晚风依旧是寒凉的,她本身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却已跑了这么远的路……
狮子柳的枝条被风吹得四处飘扬,盛淮河水幽幽地流淌,她没有猜错!他在那儿!
墨色的长衫被风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