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看能抵多少钱?”赵千里把匕首卷入黑衣里,走到掌柜身边递给他。
“你这匕首看着不像凡物,但我不是铁匠,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掌柜握在手里比划两下:“也就值个四十两吧。”
赵千里一阵失望,沈玉婧拽着他的手,轻声说:“走吧。”
掌柜忽然在身后发出一声惊呼,他凑近眼睛仔细凝望,一手捧着一手来回抚摸,那神情像是摸着稀世之宝般。
“不过你这件衣服倒是质地不错,看样子是天蚕丝,这种高质量的绸缎穿在身上不仅冬暖夏凉而且普通的刀剑还很难切开它,不过看这丝绸的年份应该挺久了,大概也能值个七百两吧。”
赵千里暗自窃喜,没想到师父以前给准备的衣服这么值钱。
赵千里重新拿起那件长裙红服塞进布袋中,然后不再脱身上的红衣,直接走出房门。
“走吧。”
他牵起沈玉婧的手,像个孩子般高兴。
余月光默默地在身后跟着,她现在特别后悔答应出来逛街,这分明是她一个人的散步。
“如果客官还有这种衣服,本店一律收购。”
赵千里回过头对着衣店掌柜很认真的说:“有倒是有,是小号的,但我取不出来,衣服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掌柜听到这话,露出一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阳光明媚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如此公平,每个人都有被它照耀的权利。
正如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时光,即使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是有的。
而对于赵千里来说,没有比现在更值得快乐的,以后也不会有。
屋子从来没有比今天更漂亮过,大红灯笼高挂一排,蜡烛燃烧成心的模样。
半个墙壁大的红囍字,随着烛光映的整个房屋熠熠生辉,顶上精雕细琢的桤木瓦片如同流光溢彩的星灯。
而站在中央的人儿,穿着红衣裙,沐浴在所有光华之中,甜美安宁地笑着,红扑扑的脸颊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可爱。
记忆中赵千里第一次穿这么鲜艳的红衣服,他摸着红色的绸缎,忽然觉得格外温暖,像是触摸着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围除了余月光没有其他人,两人安静的婚礼,像一场无声的梦,又恍如虚假的幻境。
沈玉婧笑着向赵千里招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赵千里如梦初醒,快步走到沈玉婧身边。
“主持人,快开始吧。”沈玉婧对瘫坐在椅子上一边吃零食一边似哭非笑的余月光说。
“我不会啊。”余月光嘴巴吧唧个不停,粘稠的语调连接牙齿。
“那你会什么啊?你不能只吃东西不干活吧。”
“我会当伴娘。”余月光没心没肺的说。
沈玉婧翻个白眼,焦急的抓着头发,一脸怎么办的表情。
“我们不需要主持,”赵千里轻声说:“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婚礼,有我们两个就足够了。”
赵千里轻抚沈玉婧的肩膀,脸庞忽然浮现一种认真的表情。
“沈玉婧,”他目光来回望着空空荡荡的四周,冷冷清清的客桌,凄凄嘁嘁的房屋,半响才说:“嫁给我你后悔吗?”
“废话。”沈玉婧拿小拳头锤了一下赵千里的胸口,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的语速。
赵千里读懂了她的眼睛,随即笑了。
赵千里后来同样没有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陪我一生一世吗?
愿意风雨无阻不离不弃吗?
因为这些都是废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场面话,而对于两人来说,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就是我愿意,死也愿意。
“赵千里,你爱我吗?”沈玉婧凝视着赵千里眼睛,认真的问。
“你这也是废话啊。”
“不一样。”沈玉婧轻声说:“我就是想听听你亲口说。”
赵千里挠了挠头。
“快说啊……”沈玉婧晃着赵千里的手催促。
赵千里瞄了瞄余月光,意思说有人在。
沈玉婧不管不顾他的眼神,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我耐……你。”赵千里拉长腔,语气像小时候摇头晃脑的书童。
“耐你个头啊……是爱啊。”沈玉婧摇头扶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