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白乞先生善弈,可敢与冉某对弈一局?”
“素闻白乞先生善弈,可敢与冉某对弈一局?”
“素闻白乞先生善弈,可敢与冉某对弈一局?”
雷声与雨声让冉恤的声音显得十分飘渺。
可无疑,对面的白乞听见了,白乞身后的将士也全部听见了。
冉恤的这一个“敢”字彻底的将了白乞一军。
他冉恤,堂堂灵州府府主,异人的死对头,敢独带着三名卫兵走到异人这数十万大军面前,你白乞,难道连出阵与冉恤对弈一局的勇气都没有吗?白乞便是明知 这是冉恤的激将法,恐怕也没有回避的余地了,因为在他身后是数十万士气达到顶点的异人大军,他若退了,恐怕大军的士气将一落千丈,战场军人没了士气,跟手 中没有了兵刃几乎是相同的。
“谁泡的茶?”
“新、新抓来的夏人。”
远处大军阵中喝茶的白乞,只觉得今天这杯茶异常的苦涩,可又舍不得倒掉,唯有一口喝进肚子里,这滋味当真难言。
“我回来前让重泡一壶,要是还是这么难喝,就剁了他的脚,让他爬回灵州吧。”
这白乞何许人也?
冉恤带着四名府卫抱着一块棋盘,不知死活的出城,螳臂当车一样的拦在异人几十万大军面前到底想做什么?
这几个问题,就连冉恤身边的那几名府卫都想知道。
李陵应该是这几人中唯一的知情者。
这白乞不是别人,异人此番南下,攻占白帝城的主谋正是他,而且他有个名叫白垩的弟弟,是异人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刚刚杀了白帝。
白乞跟他弟弟白垩,一文一武,带着三十万异人大军,吞了夏朝三个府,屠了夏民近三十万。
对于夏人来说,两人都是实实在在的恶魔。
冉恤用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最后确定这白乞兄弟的身份以及在异人中的地位,以及两人的个性喜好。
特别是白乞,冉恤更是事无巨细,然后探子将白乞的一言一行都跟他汇报了一遍。因为听到白乞这名字的第一刻起,冉恤恐怕就已经明白,自己真正的对手就是他了。
“极善弈,且自负天下棋艺无出其左右者。”
一年的时间,在无数的情报中,这条原本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情报,在冉恤看来就跟救命稻草一样重要。
冲对面的黑压压的异人大军喊了三遍话之后,冉闵也没有急着听对面的答复,只是神色泰然地在这湿漉漉的地面上坐了下来,将棋盘放在了地上,棋盒摆好。
李陵站在冉恤旁边,帮冉恤用真气将头顶的雨水全部弹开。
几人安静的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几个黑影从对面的异人大军中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名白衣华服男子,衣着十分得体,头发也简练的用一根白银簪子束起,长着一张聪明人的脸,眉目干净漂亮清爽,如果不是柴老的描述,冉恤根本想不到,这像是恶魔一样的异人统帅,居然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
在他身边站着的是四名剑主,四人气息浓烈沉重,四人周身十米的范围内,落下的雨滴全数被弹开。
明明还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却让冉恤身后的这几名府卫有种泰山压顶的错觉。
看着面色越来越差的几人,李陵将手中的青鱼往地上一插。
顿时一旁的周云龙、林暮云还有赵樊虎只觉得一股清风吹过,吹开了那扑面而来的混浊空气,刚刚那种压力顿时一扫而空。
还未打招呼,已然有了一次交锋。
“冉府主若是想下棋,打完这仗之后,可来我白帝城,我白乞定备好北冥雪山最好的茶,与冉先生你痛痛快快下个几天几夜。”
似乎压根没看见刚刚身后剑主与冉恤府卫的交锋,白乞丝毫不在意满地的泥泞,一把坐在了地上,然后一边托腮看着空无一物的棋盘,一边头也不抬的对冉恤说道。
他眼里压根没有冉恤。
“北冥山的茶我喝过,当真好茶,我还分了一些给我几个手下,那几个没见识的东西硬要说说茶里有尿骚气,我打了他个半死,没见过世面。”
冉恤一脸哀其不争的模样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