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之人正是宋濂*,此刻宋濂虽已须发花白,但神采依旧,一点不像年近古稀之人。
沐春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而这也仅仅只是开始。
“陛下,刘公学贯天人,资兼文武;其气刚正,其才宏博。议论之顷,驰骋乎千古;扰攘之际,控御乎一方。慷慨见予,首陈远略;经邦纲目,用兵后先。如今刘公仙逝,生前墨宝却被刻意毁坏难以存世,如何告慰刘公在天之灵,望陛下看在刘公为大明呕心沥血,严惩歹人!”宋濂语气铿锵有力,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锋利。
“给宋太傅赐座。”朱元璋表情并无任何变化,宋濂坐在太监搬来的凳子上,虽然背已佝偻,但气场尤在。
“宋太傅,刘公虽已仙逝,但正气永存,墨宝固然重要,但如今迫不得已被毁,父皇也已斥责惩戒过了,还望太傅理解。”朱标在一旁极力打着圆场。
“还望陛下能妥善处置歹人!安抚天下文人学者之心。”宋濂坐在凳子上拱手行礼,一侧多数文臣纷纷出列跪在地上附和。
“刘基乃我大明之功臣,卿能言之,朕能审而用之,式克至于今日。凡所建明,悉有成效。朕怎能不明基之分量!也罢,沐春你可知罪?”朱元璋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宋濂如此行径,也只能做出一些动作来堵住这些读书人之口。
“沐春知罪!望陛下降罪!”沐春跪在地上高声回应。
“来人,廷杖四十!”朱元璋话一出口,朱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朱元璋拦下。
四名禁军走上前来,将沐春朝服褪去,上身只留中衣,将其按在矮凳之上,一下一下的拍打起来,宋濂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直到四十杖全部打完,沐春一声不吭,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满头斗大的汗珠早已把地面打湿,背部衣物也已早已被血液浸湿,朱元璋依然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朱标则是眉头紧锁,着实心疼沐春。
禁军回报仗责结束。朱元璋斜眼看着宋濂,但宋濂依旧等着下文,看来还没有达到宋濂的预期。
“罚俸半年,如有再犯,罢官免职!”朱元璋一挥手,示意让众人退下。
“陛下!切不可如此轻判!只有让歹人去刘公墓前焚香跪拜日,方能告慰在天之灵!”宋濂眼看朱元璋就此翻篇,站起身,声音高亢边说边再次跪下。
“宋濂!”朱元璋高吼,天子之怒已现。
众人齐齐跪下高呼“望皇上保重龙体,皇上请息怒!”
“臣愿意前往!”就在僵持之时,沐春吃力的说到,显然伤势不算轻。
朱元璋看到沐春如此,欣慰的同时更是感到心疼。看了一眼朱标,拂袖而去。
随着侍候太监的一声“退朝!”,众人纷纷退去。宋濂连看都没看趴在矮凳上的沐春一眼,径直从沐春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