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矗立的是两个须眉俱白的老头。
哪怕老迈了,还是铁塔般的汉子。
事实上前两年冯胜和傅友德还在不停的南征北战。
洪武年间的多次战事,除了早期是徐达挂帅外,冯胜和傅友德也是分别当过若干次主将。
比如征辽东,是冯胜当主帅。
征云南,贵州,是傅友德领着沐英和郭英等人南征。
为将帅多年,哪怕早就封了国公,锦衣玉食,又是年龄老迈,两人还是腰背挺直,双目也是炯炯有神,透着隐隐的杀气。
不过当着田兴的面……两个国公大帅却是满脸堆笑。
手里也是拎着大包小包。
“先生,这是些上好的文房四宝,你刚搬家这些东西还没买,俺老冯打听过的。”
“先生,俺带了一些小器玩摆件,你屋里的搁架还是空的,正好摆上。”
两个国公放下礼物,再长揖一礼。
态度是要多恭谨有多恭谨。
田兴笑着一摇头,说道:“多年旧识,何必如此?”
冯胜和傅友德大喜。
他们来此之前,也是斟酌再三。
皇上是肯定不愿他们和田先生打交道,田先生的本事大过天,最少在他们这些元勋眼里,刘基刘伯温也不能和田先生相比。
现在也不是当年,当年可以借着学习和讨教军务见田先生。
而今相见,光是借口理由就得好好想一下。
徐允恭那小子就不肯过来,路上撞着了,徐允恭肯定不敢不恭谨拜见。
但私下来拜见,徐允恭知道是犯忌之事,打死也不会来。
月色下,三人在庭院中对坐聊天。
宵禁鼓响。
冯,傅二人也不以为意。
犯禁这点小事,估计还闹不到皇上那里去。
“俺这一年来,神魂不安。”冯胜叹道:“太子之死,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皇上悲痛之余,对俺们这些武勋也是越来越忌惮提防了。”
“俺不也是一样?”傅友德道:“当着田先生的面,咱们也说实话,皇太孙望之不似人君,俺们这些淮西武夫是不服他。皇太孙的亲娘吕氏,前宋降将,到咱大明再降一回,什么家世,什么血脉?咱们凭什么服?太子不在了,雄英不在了,不还是有个吴王?皇上为什么要立朱允炆,俺是实在想不明白。”
冯,傅二人,其实已经能代表淮西武勋一半的力量。
另一半,蓝玉,常家,还有定远侯等人,态度肯定比冯胜和傅友德更坚决。
武夫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
前年征辽东一役,冯胜招降辽东的哈纳出,常茂借口哈纳出诈降,抽刀追砍。
和议大局被毁,不得已明军又和元军残部打了几场,好歹是把乱子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