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中郎将郑岐叛变,率兵攻杀驿站,东西两门已破,吐蕃军杀入城关!”
“噗嗤!”
郑林之一刀砍翻一个叛军,从他尸骸上拔出血刃。
怒目而吼:“郑岐?竖子,安敢叛变!无耻之徒!可恨也!”
四周涌出来的叛军越来越多,显然冲着他来的!
由亲卫护送,一路杀到街道上,城关之中已成乱局。叛军纵火,设置障碍,硝烟弥漫整座城关。
金城关驻军不多,原住人口五百户,郑林之带来的兵士也不过一千多人。
眼下,中郎将郑岐叛变,牵扯进去的叛兵不知多少。
亲卫营三百人,三分之一驻守驿站,守护使团人员,他身边能用之兵只有两百!
“这些人,不是郑家军!赵狗这厮,早在要塞里埋伏了刀手。这是,拿某等当猴耍啊!”
马邦忠扯掉外衣,身着轻甲,手握一柄长钢刀。
眼中杀气流转。
老将尽白发,壮志未酬。
“杀出去!如何也要将大唐使团营救出兰州!万错在我,郑林之死不足惜,切不可断送三州百姓性命!拜托你了,叔伯!”
“不!你走,叔伯老了……”
“胡说什么!您要去秦州见您的孙子,还要回长安老家荣休,安享晚年!此事因我郑家而起,我郑林之当拿命相抵,唯死而已!”
“小心!”
嗤嗤嗤!
刹那间,弓箭就像蝗虫般倾泻而下。
“护!”
郑冲高声呐喊,亲卫立即持盾遮挡。
“噗!”
郑林之肩胛中了一箭!
“贤侄!躲开!”
马邦忠挡在郑林之身前,挥舞长刀,斩落几波飞箭,腰腹却中了两箭!
“郑大人,放下兵器,知迷而返尚且未晚!”
一道身影,从残墙跃下,将弓丢给身边的兵士。
越来越多的叛兵,围拢了过来。
吐蕃铁骑,也已逼近眼前。
“郑岐!畜生!枉某悉心栽培于你,竟干出此等龌龊不堪之事!玷污郑家门楣,你不配姓郑!”
郑林之口中含血,怒骂。
“呸!你还晓得我是你族弟啊?”
郑岐狞笑指向郑冲,喝道:“一个外乡流民,你都给他姓郑,还把亲卫营交给他。老子为你卖命十多年,只挂着个中郎将,屁也不是!再过几年,我继续像狗一样舔你的儿子?”
“他和你不一样!我给你的足够多了!”
“不!不够!我要的,是你的全部!”
“赵庆昌是只毒狼!你和他做交易是自寻死路,你傻啊!”
“傻的是你,是那老匹夫!你连兰州都不要,那我自个取,由我郑岐当家做主!哈哈……末恐热大人,对你们的事早就了如指掌,等着你们来呢!
一群傻子,当土皇帝不好?非得去舔那个所谓唐狗天子的脚丫子?
呸!正好拿你的头颅,为我铺路!”
郑岐面露狰狞:“杀!”
郑林之折断弓箭,怒气攻心喷出一口淤血,眼前一黑摇摇欲昏。
“箭……有毒!郑冲,带他走!”
马邦忠一把将郑林之扯到对方怀中,挥刀迎面杀进敌方。
“第五伙,攻!”
郑冲一声令下,一队数十人的编队当即跟随马邦忠,义无反顾的赴死。
“马老爷子……对不住了!”
铮铮汉子,含泪喝道:“撤!”
马邦忠的殿后,为他们挣得一炷香的时间撤进驿站。
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直到身边的亲卫尽数死光。一身残破的轻甲,已成血衣!
“轰!”
一匹铁骑直冲而来,掀飞马邦忠的身躯。
血肉模糊的老人,巍颤颤的支撑起前半身,口吐污血,艰难的看向东方,嘴唇蠕动似乎在呢喃着些什么,凄惨无比。
“呸!老匹夫。”
郑岐按住左臂上的伤口,血水沥沥,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眼前这个老人,哪怕他已垂死。